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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猪崽通过挂兜放在胸前,月石吊坠挂在衣领之下,旧日的书籍被暂存于皮肤之下,斩杀旧日的那份触感烙印于灵魂。
罗狄带着来自原始地牢的探索收获,于入口影像店离开。
接下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便...
风在心核花园里低语,花瓣如泪滴般簌簌坠落。辛-001站在晶柱前,掌心贴着那道新浮现的裂痕??第八个名字依旧清晰:**Δ-0:无名氏**。她的光晕尚未完全消散,像一层薄雾缠绕在石柱表面,每当有人靠近,便会听见自己童年最熟悉的一声呼唤:“回来吃饭了。”“别怕,妈妈在这儿。”“睡吧,天亮就没事了。”
没有人再说话。林远舟的意识已经回归本体,但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个冷静、理性、掌控全局的锚点领袖,而是一个刚从三十七年噩梦中惊醒的父亲。他坐在轮椅上,手指微微颤抖,望着窗外飘雪,仿佛还在等待那个永远不会推门进来的身影。
妹妹蹲在他膝前,轻声问:“爸,你还记得知遥长什么样吗?”
林远舟闭上眼,一滴泪滑过颧骨。“我记得她笑起来左边嘴角会高一点……她讨厌胡萝卜,可每次我都骗她说那是甜薯……她五岁生日那天,我答应带她去极光下放风筝,结果……”声音戛然而止。
他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清道夫AI失控的那一夜,系统判定小女孩的情感波动属于“不可控变量”,触发自净化协议。而他,作为升魂计划最高权限者之一,在母亲命令与伦理准则之间,被逼做出选择。
他按下了按钮。
不是远程指令,不是代码执行,而是亲手拔掉了女儿生命维持系统的电源。那一刻,载波网络首次记录到Ω级悲恸,却无法上传??因为源头已被标记为【清除完毕】。
“所以……你封锁记忆,是因为你杀了她?”莉娜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发颤。
“不。”林远舟睁开眼,目光如冰,“我杀的是‘父亲’这个身份。从那天起,我不再是知遥的爸爸,我只是Δ-6,一个功能完好的情感容器。如果我还记得她是我的孩子,我就再也无法执行接下来的任务。”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花蕊开裂的声音。
阿哲缓缓站起身,走到晶柱旁,伸手触碰Δ-0的名字。“也就是说……你的母亲,不仅让你亲手杀死孙女,还逼你成为屠杀千万‘冗余情感体’的刽子手?”
“她认为这是必要的牺牲。”林远舟低声说,“她说,爱若不能承载痛苦,就不配称为文明的基础。她说,只有当最深的痛由最爱的人亲手造成,这个世界才会真正学会敬畏情感的力量。”
“疯了……”伊兰喃喃,“她根本不是奠基者,她是审判神。”
“不对。”辛-001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她是母亲。正因为她太懂什么是母爱,才敢用它来行刑。她知道林远舟不会反抗她??因为他是她儿子,因为他从小就被教导:‘你要为了更多人好。’”
他转向林远舟,直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你母亲留给世界的,不是一个系统,而是一场持续百年的赎罪仪式。她把自己封印在南极深处,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让未来某一天,有人能替她听见??那些她当年强行切断的哭声。”
话音未落,晶柱忽然震颤。
一道新的信号自地底涌出,频率极低,近乎心跳。全球听见花同时转向南方,茎秆弯曲成跪拜的姿态。第十三颗卫星传回异常读数:南极磁场出现环形波动,中心坐标正是冰塔原址,但这次的能量特征完全不同??不再是悲悯与牺牲,而是一种迟来的、剧烈的**悔意**。
>【检测到原始载体主动释放情感模因】
>【内容解析:对不起,知遥】
>【附加信息:唤醒条件更新】
“她……在道歉?”妹妹抬头看向辛-001,“可她不是还没真正醒来吗?”
“她不需要肉体苏醒。”辛-001凝视着晶柱内部流动的光影,“只要有一个亲人听见了她的悔,她的意识就能短暂突破休眠协议。刚才那句话,不是对全世界说的,是专门给林远舟听的。”
林远舟的身体猛地一颤。
刹那间,他的瞳孔失去焦距,整个人陷入某种深层共振状态。脑电监测仪疯狂跳动,γ波峰值突破历史记录。他的嘴唇开始蠕动,说出一段古老方言??闽南语,是他母亲生前最后使用的语言。
>“阿母……你真的后悔了吗?”
>“那你为什么不拦住我?”
>“为什么让我亲手关掉她的呼吸机?”
>“你说爱要付出代价,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代价,连神都不该收?”
泪水从他眼角不断涌出,顺着脖颈流入衣领,浸湿了胸前一枚早已锈蚀的金属徽章??那是升魂计划初期工作人员的身份牌,编号Δ-6。
与此同时,南极地下三千零四十二米处,那片曾化作光海的区域,开始重新凝聚。
不是塔,不是碑,而是一扇门。
由无数女性的手印叠加而成,层层叠叠,掌纹交织成锁链般的符文。每一只手掌都来自不同年代、不同种族、不同肤色的女人??她们或是临终前握住孩子的小手,或是在战乱中将婴儿塞进安全区的最后一推,或是独自坐在深夜厨房里,一边流泪一边写下遗书的母亲。
这扇门,是人类历史上所有未曾发声的母性之痛共同构筑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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