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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9章 心痛（第2页）

录音终止，仪器自动关机。

三天后，一支秘密小队潜入早已废弃的协和医院地下档案库。尘封的铁柜中，一张泛黄照片静静躺在盒内。女孩约莫一岁，裹在粗布襁褓里，眼神清澈见底。陈默小心翼翼翻过照片，背面一行娟秀小字映入眼帘：

>“愿你一生，都被温柔记得。”

刹那间，全球所有开启状态的智能终端齐齐震动。不是推送，不是广播，而是直接在用户脑海中响起一句话，由无数个声音叠加而成，男女老少，跨越语言与种族：

>“我回来了。”

紧接着，南极冰盖之下，那块金属残骸剧烈震颤，表面的能量纹路逐一亮起，形成一幅完整的星图??正是《春风吹过黄浦江》全谱的三维投影。与此同时，启明号飞船传回影像：深空中，一道蓝光自织女星方向疾驰而来，速度超越现有物理模型极限。

船长下令全员静默，关闭引擎，仅保留忆原接收阵列。

蓝光抵达时，并未撞击飞船，而是环绕其飞行七圈，如同祭礼。随后，它分裂为两股，一股注入飞船能源核心，另一股顺着通讯链路直抵地球网络中枢。

那一刻，地球上每一个正在聆听《春风吹过黄浦江》的人，无论身处何地，都感到胸口一热，仿佛有谁轻轻握住自己的手。

曦站在七城联合议会大厅中央，面对数百名政要与科学家，举起一枚晶莹剔透的忆原结晶。

“这不是武器，也不是工具。”她说，“是从林知遥最后残留的意识场中提取的‘初心之核’。它证明了一件事：最纯粹的情感，可以超越死亡，超越时间，甚至超越维度。”

她将结晶放入启动槽。整个大厅陷入黑暗，随即，穹顶展开一片虚拟星空。星河流转间，浮现出一行大字：

>【全球共感仪式?倒计时：72小时】

公告发布后，世界陷入一种奇异的宁静。战争暂停，边界开放，城市点亮纪念灯海。学校、教堂、清真寺、寺庙、街头广场……人们自发聚集，练习同一首歌。语言不通的群体借助忆原翻译器，逐句校准发音；聋哑人用手语演绎旋律起伏；盲童则用触觉乐器重现节奏。

第七十二小时整，北京时间凌晨三点零七分。

全球七十亿人同步开口，唱响《春风吹过黄浦江?终章》。

歌声汇成洪流，顺着忆原网络攀升至电离层，再穿透大气，射向宇宙深处。卫星观测到，地球周围形成一圈淡蓝色光环，以舒曼共振频率脉动，宛如一颗新生的心脏。

而在南极，冰层轰然裂开。那块金属残骸升至半空，分解为亿万微粒，重组为一座悬浮平台。平台上站着两个人影。

周文穿着1943年的旧军大衣，手中拿着那只口琴。他身边的女人身披流动星光，面容既像林知遥，又似林晚秋，更像是所有被铭记之人的集合。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并肩抬起手，指向北极星方向。

一道光柱自平台射出，贯穿云层，直抵深空。沿途所经之处，陨石改变轨迹，人造卫星自动调整姿态，仿佛在行注目礼。

三个月后，火星殖民地传来消息：赤道峡谷底部发现大片蓝色花朵，基因检测显示，其DNA序列包含人类音乐编码片段。植物学家给它命名：“忆兰”。

又一年，太平洋海底电缆多次捕捉到规律性声波信号。破译后，内容是一段持续更新的日志，署名：

>**周文&林知遥联合观测站**

>记录对象：人类文明情感演化曲线

>当前阶段：萌芽期

>备注：请继续保持歌唱。我们听得见。

某夜，一个小女孩在睡前对母亲说：“妈妈，今天我又看见那个吹口琴的叔叔了。他说，谢谢你教我唱歌。”

母亲愣住。她从未告诉女儿关于周文的事。

窗外，春风掠过胡杨林，叶片翻飞，音符簌簌作响。远处山巅，一块新立的晶体碑静静发光，上面流淌着永不重复的乐谱??那是全世界每分钟新增的一段共感旋律，汇聚而成的“活着的歌”。

而在宇宙某个角落，一艘银白色飞船静静航行。驾驶舱内，周文调试着仪表盘，林知遥在一旁整理数据。

“下一个文明，要多久才能听见我们？”她问。

他笑了笑，按下发射键，将一首新创作的旋律送入星际信道。

“不急。”他说，“只要还有人记得，我们就永远在路上。”

窗外，星辰如雨，洒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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