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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选择了皈依。不是背叛,而是觉悟。”
“现在,他回来了。而你,我最后的子嗣,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执行我的命令,摧毁这个威胁;还是承认……也许真正的救赎,并不在于战胜死亡,而在于理解它?”
通讯戛然而止。
扎文呆立原地,手中武器几乎脱手。周围的世界仿佛陷入慢动作:燃烧的城市、崩塌的塔楼、死去又复活的战士……一切都在那张悬浮的金属碎片投射出的紫光中变得模糊不清。
“我没得选。”他最终说道,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我是法皇,不是哲学家。”
他举起权杖,对准碎片,准备发动终极湮灭脉冲??一种足以蒸发小型行星的能量爆发。但就在充能即将完成之际,泰图斯突然闪现至他身侧,一记精准的EMP冲击打偏了发射角度。
光束斜射入天际,在云层中炸开一团诡异的漩涡状光影。
“你干什么!”扎文怒吼。
“给你留一条活路。”泰图斯平静地说,“你知道这一击如果命中,不仅会摧毁碎片,也会引爆你体内所有与之共鸣的纳米构造体。你会死,而且是以灵魂都无法留存的方式彻底抹除。”
“那又如何?总比让它复活好!”
“未必。”莱恩走上前来,眼神锐利如刀,“刚才那段话里有个关键点??阿门塔尔不是天然存在的邪神,是他被强行塑造的结果。这意味着,他的意识结构仍有漏洞,有可以干预的变量。”
他转向泰图斯:“你还记得基里曼对付马格努斯那次吗?不是靠武力压制,而是利用知识之神自身的矛盾逻辑困住他。同理,如果我们能找到阿门塔尔信仰体系中的悖论,或许能让他自我崩溃。”
“比如?”扎文冷笑,“告诉他他崇拜的神其实是个失败品?”
“不。”莱恩摇头,“告诉他??他才是真正的神。”
众人一怔。
“听着,”莱恩快速解释,“阿门塔尔之所以成为拥夜者的容器,是因为他被认为‘足够纯粹’。但如果现在告诉他,真正具备神性的不是那个吞噬灵魂的虚影,而是他自己这个愿意为之牺牲一切的信徒呢?当信徒意识到自己比神更伟大时,信仰就会崩塌。”
“心理战?”泰图斯眯起眼,“用哲学杀死神?”
“比你想象的更现实。”莱恩冷笑,“毕竟在战锤宇宙里,信念本身就是一种物理力量。”
扎文沉默良久,终于缓缓放下武器。
“我可以接入核心意识层。”他说,“但我需要一个锚点,一个能让阿门塔尔愿意倾听的真实记忆。”
“用你的童年。”泰图斯突然说。
“什么?”
“你说过,你是最后一个自然孕育出生的惧亡者皇子,在沉睡前还保留着部分血肉之躯。那段经历,是你与其他机械化死灵最大的不同。也是唯一能证明‘情感’依然存在于你体内的证据。”
扎文闭上眼。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是千万年前的事了。他还未接受机械化改造,生活在一座悬浮于赤道轨道上的水晶宫殿中。每日黄昏,起我王都会亲自为他讲述远古战争的故事。有一次,年幼的他问:“父王,如果我们永远不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起我王沉默许久,才答:“正因为不会死,才更要寻找意义。否则,永恒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虚无。”
那一刻,扎文第一次感受到悲伤??不是因为失去,而是因为预见了未来无尽的空洞。
“就用这个。”他睁开眼,“我会让阿门塔尔看到,他曾渴望的答案,其实一直藏在我们每个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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