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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第1页）

&ldo;……没有。&rdo;香盈低着头，肩膀绷得紧紧的，&ldo;二公子的孩子……跟奴婢没关系，奴婢记得的。&rdo;

玉引呼吸一凝，又重重地喟出来，她抬手握了握香盈的胳膊：&ldo;不说了，今日一道玩玩，你也放松些。&rdo;

而后不过片刻，就见孟君淮带着一帮男孩绝尘而去，和婧蔫耷耷地回来，说阿祺不乐意去，玉引边笑她边看香盈的神色，终究是没法再说什么。

若能抛开一切礼数规矩，从私心上讲，玉引是希望能让那孩子认香盈的。可是，这道坎儿真的不能过，也没法儿过。

这个世道，男人成婚前便与侍妾婢子有个孩子，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凡府里不提母亲是谁，来贺满月、贺百日的宾客就都会默契地不多问，谁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亦不会觉得这事丢人‐‐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家对此都很熟悉，熟悉到就连和婧她们，都没过问半句关于孩子生母的话。

但若公开说这孩子的母亲是青楼出身，则一下子就丢人了。无所谓香盈在跟阿祺之前是不是清白身子，他们一家子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现下这样……坊间的议论是起不来的，只是实在苦了香盈。

数丈之外，一行人到了猎物常出没的地方就放慢了速度，边驭马边四处寻找。

阿祺心绪复杂，走了一段后压音叫了声&ldo;大哥&rdo;，阿礼回过头，就见他一勒缰绳往旁边去。

阿礼皱皱眉，随着一道过去，到了偏僻无人的地方，阿祺开口就道：&ldo;哥，今儿父王看着心情不错。你说我要是……要是跟他讨个锦衣卫的差事，怎么样？&rdo;

&ldo;锦衣卫的差事？&rdo;阿礼皱眉，打量他一番，复问，&ldo;你在想什么？&rdo;

&ldo;没想什么，我就是觉得那边的差事……表哥能做，我也能。&rdo;阿祺这样道。

阿礼的神色便沉了些：&ldo;三弟都还没开口呢，你别闹。&rdo;

&ldo;三弟已经是世子了，他当然不急。&rdo;阿祺薄唇一抿，又松开，&ldo;我也不是要争什么，我就是在想，若自己有些本事了，有些事或许好办些……哥，咱们府的世子是三弟，长子是你，我注定没什么重担可担。那我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也不行吗？&rdo;

&ldo;你……&rdo;阿礼凝视着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继而苦笑，&ldo;说来说去，你还是为罗氏。&rdo;

阿祺没有吭声。

阿礼噙着笑摇了摇头，翻身下马，他便也下了马。兄弟二人牵着马一道走着，阿礼说：&ldo;你守陵一趟，回来后知道为将来做些打算了，这挺好。但你这打算……怕是想错了。&rdo;

&ldo;我就是想试试。&rdo;阿祺神色黯淡，&ldo;哥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一想到香盈在母妃那儿受过苦、在嫡母妃那儿也是婢女的身份，我就……&rdo;阿祺都不知道那种滋味如何言述，重重一叹，又道，&ldo;你说这么下去，以后日子怎么过？阿箩慢慢大了，日后问我母亲在哪儿，我怎么说？就算这个可以骗她，那她去正院时见到香盈呢？还要香盈对她行礼吗？&rdo;

他烦乱不已地说着，显然这几日已设想了许多将来的场景。阿礼一语不发地听着，待他说完，才吁着气道：&ldo;但你若建功立业，就会更受瞩目。到时候，你觉得给她名分会比现在更容易吗？&rdo;

&ldo;可是我……&rdo;阿祺一下子被兄长说得懵住，滞了滞，难掩懊恼，&ldo;那您说怎么办！&rdo;

&ldo;其实你要是狠得下心，这就不是个事儿。&rdo;阿礼淡睃着他，&ldo;别的府也不是没有和婢女生子的，当爹的狠得下心，做母亲的也就闹不出什么。&rdo;

&ldo;你说的那是……&rdo;在阿祺心里，那样做的简直就不是人！

他也清楚，别的府确实有侍婢生了孩子一辈子不给名分、孩子抱给别人养的，他不懂那些人为什么真能心安理得地让母亲对孩子施大礼，对他来说，那想想都可怕。

阿礼看着他的神色又说：&ldo;你要是狠不下心呢，那也有辙。反正嫡母妃不是会苛待下人的人，你安心等等，等咱三弟当了逸亲王，你可以跟他商量商量这事儿。&rdo;

阿祺：&ldo;……&rdo;

他说：&ldo;我也不能为了香盈就盼父王早日……那什么啊！&rdo;

&ldo;哎，那就没办法了。&rdo;阿礼口吻悠悠，眼见弟弟面上怒意一腾，又正了色，&ldo;不是哥不帮你，是这事实在难变得更好。哥希望你静静心，别再节外生枝了，若不然……罢了，倒霉的反正不是你。&rdo;

倒霉的只有香盈。

阿礼这话在阿祺心里一刺，又毫无反驳之力。

是的，不论他尝试什么，只要错了，承担后果的都只有香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