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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婆子垂头丧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话已经说到这里,不用再藏着掖着,杨茉坐下来看向秋桐,&ldo;让姜师傅将话说完。&rdo;
姜婆子如蒙大赦般停下手里的动作,谦卑地躬身道:&ldo;大太太慈悲,从前老身家中有难都是大太太帮衬,老身家中哪个没吃过杨家的恩惠,老身听说这些特意买了纸钱去府外烧了,倒真是见到了从前府上的家人,也是去吊唁的。&rdo;
杨家的家人分发投靠的,出京还乡的,只有她身边留了些人一起带进了常家,半夜去烧纸钱的又是谁?
杨茉道:&ldo;你说的家人是哪个?&rdo;
姜婆子不敢隐瞒,&ldo;是跟着陆姨娘的,陆姨娘如今是无处可去,就将身边的家人遣了干净,家人都说,陆姨娘也撑不了几日就要跟着老爷、太太去了。&rdo;
杨茉心中惊讶,厉眼看向姜婆子,&ldo;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是真是假我早晚会知晓。&rdo;
杨大小姐从来就像软软的面团,什么时候这样声色俱厉过,姜婆子也有些慌张,&ldo;这我可不敢胡说,家人还在说,陆姨娘早已经不是杨家人,就算殉了又能怎么样,&rdo;边说边悄悄去看杨茉,&ldo;可谁也劝不动姨奶奶。&rdo;
姜婆子说完话就停下来微低着头,仿佛怕被人看透似的。
杨茉看一眼秋桐。
秋桐拿了二两银子上来递给姜婆子,姜婆子不敢再说什么,行了礼恭敬地退下去。
姜婆子虽是别有所图,她说的话也不一定全是假的,现在她孝期满了,能出门活动,首先想的就是身边的亲人,父亲、大太太没了,谁也不知道安庆到底发生了什么,唯有陆姨娘是从安庆扶棺回京的,&ldo;有没有法子让人去打听一下陆姨娘那边的情形。&rdo;
春和顿时一怔,她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ldo;小姐……姜婆子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再说陆姨娘……&rdo;
杨茉抬起眼睛,径直看向春和,&ldo;陆姨娘生下的孩子会夭折,那是因为得了病,和灾祸无关。&rdo;
放在从前,小姐这样说她们肯定会疑惑,可是经历了上次的疹症,两个丫头心里就对杨茉十分信服,两个人互相看看不再反驳杨茉。
杨茉知道两个丫头是为她着想,目光微微轻软下来,&ldo;秋桐,你再将我那个夭折的弟弟情形说一遍。&rdo;
秋桐仔细思量,&ldo;奴婢也只是看过小少爷一眼,别的都是听伺候小少爷的奶子说的,小少爷生下来还好好的,却不几日就变了颜色,郎中们给小少爷用了不少的药,连给大人吃的药都用上了,可……还是没救过来。&rdo;
刚生下来孩子会患的病症有许多,光是听秋桐含糊的说,她也不能断定到底是什么病症。
&ldo;你说是变了颜色,什么颜色?你可仔细看了?&rdo;
&ldo;金黄色,&rdo;秋桐很肯定地说,&ldo;是金黄色。&rdo;
杨茉心中有些思量,可是她还有更多的疑问,只有见到陆姨娘才能知晓。
主仆几个话说到这里,小丫鬟梅香进来禀告,&ldo;外头的妈妈来了,说秋桐姐姐的嫂子在后门等着呢。&rdo;
秋桐拿起旁边的笸箩,&ldo;怎么偏这时候过来,针线房还等着我分线。不是说好了让明儿一早。&rdo;
梅香道:&ldo;姐姐的嫂子说了,没有时间等明早儿也行,正好老公婆俩要去交货。&rdo;
听到交货两个字,秋桐皱起眉头,上次兄嫂从她这里拿了月例,已经够开个小铺子,现在怎么又要交货给旁人,开铺子的银钱哪里去了,本来心里怀疑兄嫂的愧疚,现在一扫而光,挺直了脊背,&ldo;那就让婆子说一声,明儿一早过来,别过卯正。&rdo;
梅香应了下去。
秋桐端了茶给杨茉,&ldo;小姐为什么非要等到明日早晨才让我见嫂子,万一今日她去见府里的人,我们也不知晓。&rdo;
杨茉喝了口茶,&ldo;没有从你嘴中听到消息,不会急着去见谁,&rdo;秋桐舅母这般势力的人心中算盘打的精,知道用什么能换来银钱,&ldo;至于为什么要在明天……你不是说常家有客人要来。&rdo;那个算计她的人果然现行,就要在客人面前,那样才算丢丑。
……
第二天一大早秋桐就将月例送了出去。
微微发福的嫂子丁氏早就等在门口,看到秋桐眼睛笑开了花,却还一脸的为难,&ldo;都是你侄儿,看上了邻村的细娘,急着要定亲事,铺子也就能开成了,&rdo;边说边去看秋桐的脸色,&ldo;你哥哥说,为丁家传宗接代是大事,可这样一来就要辛苦姑奶奶。&rdo;
每一次来拿钱都有说辞,尤其是嫂子穿着的这件灰色衣裙就从来没换过,酱菜一坛坛卖出去,总不至于一件衣服也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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