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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嘴里含着甜甜的菠萝,打开电视机,看动画片。
她一边看一边撒娇道:&ldo;今天要做历史作业,爷爷你帮我一起做。我不会。&rdo;
&ldo;好好好,&rdo;老头儿应下来,又劝道:&ldo;别看动画片,你妈妈要回来了。&rdo;
小姑娘豪迈地挥一下小手,表示不怕。
老头儿含着笑意,去厨房里剥豌豆,准备留豌豆米做菜。
他刚剥一会,电话叮铃铃地响起来。
老头儿擦擦手,去客厅拿起来话筒,喂一声。
对面传来陌生的口音:&ldo;请问,这里是叶公馆吗?&rdo;
叶公馆?
老头儿怔愣一下。对种称呼,他似乎只在上半个世纪听过。
老头儿问:&ldo;你找哪位?&rdo;
对方礼貌中带着一点疏离:&ldo;我想找叶宾卿叶公,他是否还在?&rdo;
老头儿又怔一会,缓缓答道:&ldo;你好,我就是叶鸿生。&rdo;
对方哦了一声,呵呵笑起来,自我介绍为台海协会的理事,说有一件事情不能不联系一下叶公,他说:&ldo;您知道吗?阮将军去世了。&rdo;
老头儿握着话筒,半响没说话。
电视里想着动画片的声音,吵吵闹闹的。小姑娘正在开心地看。
他急急地走过去,用遥控器把声音降下来,又颠簸着,跑回去,握着话筒,激动地问:&ldo;什么时候?&rdo;
对方说:&ldo;今天早上。遵照他的遗愿,邀请您来参加葬礼。&rdo;
老头儿捏紧话筒,低声问:&ldo;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rdo;
对方呆了一下,停顿一会。
老头儿回过神,忙客气道:&ldo;不好意思。我是说,如果早一点通知,也许我能见他最后一面。&rdo;
对方客气地笑两声,委婉道:&ldo;阮公在生前,没有表示要请您来,所以……&rdo;
老头儿艰难吞咽一下,轻微哦一声。
对方说:&ldo;三天后发殡,请您把证件信息告诉我,我为您定机票。&rdo;
老头儿忙告诉他。
对方记下后,嘱咐道:&ldo;叶公,阮公的葬礼在台北举行,您的行程是保密的。因为阮公功勋卓著,特批您入台一日,希望您这边也保密。不要公开。&rdo;
老头儿默默点头:&ldo;我知道。&rdo;
电话挂掉。
叶鸿生回到厨房,坐在凳子上,对着一捧豌豆。
豌豆是碧绿的,就像春天新生的嫩芽一样。
厅里面,小姑娘把电视的声音重新开大,正随着卡通片发出欢叫声。
叶鸿生忧郁地坐着,也不剥豌豆了。
他紧皱着眉头,额上露出好些皱纹,鬓发花白,露出老态,只有一双眼睛还是亮的,像古墓中的长明灯,凄厉地闪着火苗。
门打开,发出声响,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妇人走进来。
琳琳喊了一声妈妈。
她应一声,训斥道:&ldo;又不写作业,看电视。快去写,不然别吃饭!&rdo;
琳琳嘀咕两声,老实地关掉电视,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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