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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工作的一日（第2页）

陈代阳意识到这点，心却反而更往下沉了一沉。

现代医学的进步，不但使得史前的传染病消失匿迹，癌症成为可治愈、可共存的疾病，外科的发展更是已臻完美。

除非是头部中枪，脑浆崩了一地那种当场死亡，其他一般的伤害，只要抢救及时，都能救回来。

以前情报人员落在对方手中，还可以咬碎牙齿中藏着的毒药，甚至咬断自己的舌头以求自我解脱。现在？服了毒的立即洗胃加全身血液透析，咬掉舌头的断肢重植，想用死亡求取解脱，已是十分难得的事。

机械手退出后，换入了一个清理头，插入陈代阳的后洞，轻柔工作起来。

它的喷嘴喷出生理盐水清洗，海绵头的软刷温柔擦过饱受蹂躏的肠壁，轻柔抚慰，隔一段时间，强力吸管抽出里面积累的液体。

耳边是机器运转的轻微嗡嗡声，陈代阳合上了眼。

没有什么损失的。他不过是被狗肏了一次，在身体里成了一次结。

除了可笑的自尊，这完全伤害不到他。连身体所受的些微损害，医生此刻也在细心治疗。

显然，他们得到的命令是要悉心照顾自己的身体，以让这些牧场关押的犯人尽可能地活得更长一些。

让他们活得长久，却又生不如死，这才是罗奕真正的报复。

但是，“生不如死”，这是一种主观感受。既然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只到一定范围，牧场的工作人员又要负责救治，哪怕从减低自己工作量的角度，他们也不至于做得太过分。

这意味着他之后的“工作”虽然不会很惬意，却也远不至于太糟。至少从肉体真正受的伤害而言。

那么，他要努力保证的就是自己心理的健康，让自己不要被耻辱感或空虚、绝望这样的负面情绪包围。

只要活着，陈代阳握紧了拳，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他在后洞修复期间睡过去了一会，等到醒来时，医生已经脱掉了白色衣服。

“好的，繁忙的一天又结束了，大家晚安。”他愉快地朝摄像机挥挥手，结束了直播。

直播间中的人数迅速减少，只剩下了个位数。

其中一个感叹着发了弹幕，“哎，竟然真的一天就八个小时。准点下班，羡慕啊。”

“这么羡慕，你要不要过去工作啊？”另一个弹幕嘲笑。

“呃，那还是算了。光鲜亮丽的背后，谁知道黑暗中又是什么？”

陈代阳从诊疗椅上下来，重新穿回了剪裁得体的外衣。他系扣子时才发现，这竟然是样式很接近的另外一件，只有两个扣子。

陈代阳不屑地抬了下唇角。

多此一举。

饲养员将他带到公共餐厅。这里如同高级餐厅，用餐的每个人都像陈代阳一样，穿着质料高级的套装，除了每张餐桌上都是单人座之外，环境、音乐竟然和高档酒店相似。

门口一排自助餐，十分丰盛，靠里还有现做的特色餐品档口，陈代阳转了一圈，取了些东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品尝。

食物的色香味都相当不错，奶油一尝就知道是真的牛奶做成，水果也带着自然的芬芳。陈代阳再次想起看到的蜜蜂和蝴蝶。

看来这里真的是一个牧场。

他用完餐，饲养员带他在休闲区转了一下，和餐厅一样，这里看起来就像星际上任何一家高档酒店。有游泳池、健身馆，有图书馆和阅览室，有独自的一人一间的观影厅，甚至还有酒吧、音乐吧。

除了客人的座位永远都只是单人一个外，这里真的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囚笼的气息。

陈代阳的心跳稍微加快了些。

逆着思路而想，如果罗奕这么防范他们彼此交流的话，是否意味着这是可能的突破口？

他忍不住四处打量了一下，期待着能看到一两张略微熟悉的脸。

接着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又忙停下，稳住自己的心神。

不急，不要显得与众不同，他才刚刚来。

饲养员说，“在十点之前，您可以在这里随意选择喜欢的各种娱乐。当然也可以在室外散步、跑步或者做其他想做的活动。九点半开始，每隔十分钟会有回寝室的提醒。十点前赶回寝室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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