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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龙川看了列云枫一眼,微微皱眉。
列云枫忙从怀着摸出一块碎银子来,递过去,那掌柜的没接,笑道:“小小的意思,上不来台面,哪里敢讨爷的赏啊,小王爷肯收下,就是小的造好。”
列云枫道:“买你的东西,自然要付钱的,你不收钱,东西我不要了。”
那掌柜的满脸堆笑地道:“小爷莫不是瞧不起小的?小的知道小王爷的规矩,送到手上的礼可是来者不拒的,上次小的看见小王爷收敖公子他们的银票,可是没有推三阻四的。”他说着话,脸上的笑容都快掉下来了。
贝小熙听了,更是不屑地看着列云枫了。
列云枫满眼都是笑:“我可不敢瞧不起你,只是瞧不起你送的这个礼,能值几个铜板?也敢拿出来?我劝你,礼要送到人心坎上,要送就得舍得出血,送礼也送得这么吝啬,我看你这个掌柜的也未必能当得长久了。”列云枫的笑容是冷冷的,这个掌柜的也来玩阴的,可惜,列云枫并不怕他说的这些话。反而是这个人,以前都没有注意过他。
列龙川淡然道:“罗嗦什么?走吧。”他也不回头,自己先下楼,列云枫向着掌柜的坏坏的笑,笑得掌柜的有些发冷,贝小熙瞪了列云枫一眼,跟着列龙川下楼去了。
列云枫看着掌柜的,叹息一声:“可惜啊,可惜,好好的一个凤凰茶楼啊……”
掌柜的有些发呆,他说的话没有预期的效果,他忽然后悔自己好好的冒出来这些话做什么,列云枫看着掌柜的懊悔的表情,扬长而去。
红颜赌酒君输命
作者有话要说:更的慢了,别怪我,目前病中,这个问题不大,可以解决。
反正文不完,我也不完,我和文共存亡。烛影摇红,夜色渐深。
淡淡的烟雾从杯子里边袅袅婷婷地凝聚,散去,茶的香气,时浓时淡地飘动着。
那杯茶,就放在书案上,列云枫换了三次,列龙川也没有动。他没有让列云枫去休息,也没有和列云枫说话,只是静静的,伏案临字。
骑射,舞剑,小酌,列龙川闲暇时喜欢做这些事,情之所至,兴趣使然。
临字,多半是在考虑一些问题,因为考虑问题是要冷静的,尤其是很重要的问题,而临字的时候,心平气和,考虑起来会周全一些。
临字可使心静,可令气平。
列龙川临的是颜真卿的《祭侄季明文稿》,这篇行书是颜真卿怀着悲愤的心情创作出来的佳作,倍受后人推崇。列龙川本不喜欢这类的悲文,今天却临这个,眉头微微地皱着。
列云枫就站在他旁边为他研磨,大多列龙川临字的时候,都是让他研磨,用列龙川的话说,研磨可以磨性儿,可以打磨掉浮躁气,尤其年轻气盛的人,更该磨磨目空一切的傲性儿。
回府那会儿,宫里派人来说,太后娘娘赐了晚宴,两位王妃要侍侯太后用了晚膳才回来,列龙川吩咐侍卫将贝小熙送去澹台玄哪里,然后有个侍卫过来汇报事情,列龙川就叫列云枫先到书房等他,也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列龙川也到了书房,不过他来了以后,径直坐在书案后临字。
列龙川微微垂着头,一丝不苟,拿惯了长枪的手,如今拿着笔,也是一样的纵横捭阖,豁达豪放。颜真卿的字,楷书端庄雄伟,气势开张。行书遭劲舒和,神彩飞动。列龙川的字,更有几分洒脱不羁在里边。列龙川写得入神,好像忘记了身边有人。
列云枫知道父亲是不可能忘了他,不过是因为特别生气而已。如果只是小小不言的错误,不会一直这么耗着。列龙川不说话,列云枫才忐忑不安,不知道父亲会怎么罚他。
字,写到一半儿,列龙川搁下了笔,淡淡地道:“自秦以来,程邈、扬雄、李斯、曹喜、蔡邕,乃至被誉为书中四贤的钟繇、张芝、王羲之父子,书法大家们各领风骚,王羲之是前无古人的集大成者,几乎无人能出其右,唯一能和王羲之抗衡辉映的,就是这个颜真卿了。枫儿,你觉得呢?”
列云枫想了想,父亲才不会无缘无故地问他这个问题,多半还是要教训他,所以他也不似平日里那样信口而言,而是琢磨下父亲会怎么看待颜真卿这个人,然后才道:“所谓字如其人,人们推崇他,一半儿是因为他的字写得果真好,另一半大约是因为他这个人,颜真卿一介儒生出仕,逢安史之乱,河北各郡皆降服,唯有颜真卿固守平原城,为护孤城,敢与义军结盟,虽然最后以死殉国,却是千古留名。”他一边说着一边寻想,自己这么回答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列龙川沉下了脸来,冷然道:“所谓文人当如是,文以载道,人贵气节,颜真卿这字里边,就有他的风骨气节蕴藏着,而语自心生,祸从口出,太刚者必折,太利者必摧,逞口舌之利者,纵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世人亦鄙之。况且你有几分才?读过几年书?”
列云枫垂手而立,也不辩驳,心中暗气,都是贝小熙这个混帐东西,说什么不好,把那些话说出来。父亲最厌他言辞刻薄,口角锋利,以前为了这个,受过父亲好多次严责了。其实列云枫也不是刻意要如此,只是有些事情,事到临头,就身不由己。
远的不说,就说这个寻上门来的贝小熙,如果不是那样逼他的话,怎么能让自己如愿呢。谁知道自己千遮百掩的事情,父亲居然是知道,早知如此,就放贝小熙进来好了,何苦又多此一举?惹下这个麻烦,现在还不得自己扛着吗?真要是惹得父亲要打自己,也未免挨得太冤枉了些。
列龙川看列云枫不说话,神思恍惚,知道他心里不一定又琢磨什么呢,低喝道:“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你这个小王爷可以任意放肆,那些人肯俯首低耳,不过是权势使然。枫儿,不要以为你聪明绝顶,可以算尽天下人,人家顾忌的是小王爷这三个字,口上不说,心里未必不骂。如果你是一介布衣,如此的牙尖嘴利,有失仁厚,只怕早让人拔舌敲牙了,还由得你妄为至今?”
列云枫叹道:“爹爹究竟要我怎么样?又不许我进考场,又要我学中庸仁义。我实在是糊涂了,我不去应试,怎么可能喜欢子曰,他曰了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曰了那么多话,我不过才说了几句而已,难道这世间的话,都是要圣人说了才可以拾些牙慧来说吗?”他本来是一忍再忍,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列龙川哼了一声:“枫儿,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我方才说的,你还是不服,既然不服气,打你也是白打,你,回去吧。”他说着又拿起了笔,要继续临字。
列云枫看父亲的情形,有些不妙,走又不是,留又不是,只好叹息:“爹爹何必理会孩儿不服气不服气?君臣父子之间,总少不了国法家规,有什么道理好讲?爹爹觉得枫儿做错了,只管教训便是了。”
列龙川听列云枫唉声叹气,脸上的不悦反而不见了,淡然一笑:“国设刑杖,以摄作奸犯科者,族供家法,为纠弟子谬行,知过不改,笞又何益,何况还是不知过?”
列云枫一听,感觉自己麻烦大了,若是一开始就认错的话,也许不过训斥一番也就是了,偏偏自己多了许多话,这多出的话自然有些负气,虽然不是自己的心里话,却是父亲讨厌的那种口气和腔调,现在列龙川不怒反笑,口气又是那么淡然,应该是真的动了气,列龙川认真动了气,列云枫还是会害怕。
列龙川淡笑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屑一谈还是无话可说?”
列云枫悻悻地道:“还不都是一样,有什么分别,反正我说的做的都是不对。”他忽又发觉自己的口气还是负气不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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