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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南离虎帅（第1页）

在一个内凹的山包里，成片的营帐静静地矗立在夜幕中，林北与洛仲平并辔走在这队肃杀铁骑的队首，一路穿过曲折蜿蜒的林道，经十几波游动岗哨查探后，林北和洛仲平来到了中军大帐外。中军大帐主案上，一员着赤红甲胄的虎将正翻阅着各种书简，主案两侧，着各色战甲的将军校尉默立两侧。偌大的中军大帐中，人影重重，然除了油灯发出噼啪的火花乍然的声响外，就只偶尔听闻到书简翻动的声响。

林北走进大帐，单膝跪地，双手合握，“前军都尉前来交令，已寻回游骑小司马。”

“好，你且归位。”帐中虎将挥了挥手。

“末将还有其他军情禀报。”林北跪地如故。

“何事？”

“帐外平王求见，正于帐外候着。”

“哦？”那虎将猛拍桌案，“不遵军令，擅自妄为，来人，将前军都尉林北拖往辕门，重责十军棍。”

“喏！林北领罚！”林北俯首叩地。已有数名军士架着浑身甲胄的林北直往辕门。

“有请平王。”

洛仲平轻步走向大帐，正见与他一同前来的林北被架着出去，微一怔，便径自走进大帐。

“洛仲平拜见南离虎帅。”他单膝着地，双手上托，以见尊长者礼拜见。

“平王请起。”林虎站了起来，屏退帐下众将，走下中军案，扶起洛仲平。“不知平王夤夜进我大帐，所为何事？”

“仲平本月已交卸职差，游历万方，今日在一市集遇一小将军，后又遇魇火重骑，便随军一同前来，冒昧鲁莽之处，望虎帅海涵。”

“夤夜闯帐，军中大忌，若依军法，轻则责五十军棍，重则枭首，平王也曾在军前历事，岂能不知啊。今平王不任职差，然仍是皇族之人，不得鲁莽孟浪了。”

“虎帅教诲，仲平记住了。只是仲平有一事不明，自去岁虎帅率南离军团荡平济、句容、豫丹三国后，一直驻值于白马、碧涛等地，何故今日大军卧伏于此？”

“南陆六十郡八百城的赋税粮秣方能供养出一个南离军团，如非重大事故，南离军团能不张旌鼓，卧伏于此？且平王是否知晓，南离军团已卧伏此地一月有余。”

“一月有余？为何翠寒知兵阁无任何音讯消息？”洛仲平颇为不解。

“别提寒幽了，无忧老帅数月前来南陆寻我饮酒，直恨不得把你们这些皇子皇孙什么的痛打一顿。整个寒幽城不是争权就是夺利，偌大一个京都，整得乌烟瘴气的，就是老夫，也想逮你们这几个家伙好好揍一顿。军情急报是林北亲自送过去的，你猜怎么着，硬是让什么太子的人和塞王的人拦下来了。要不是林北小子机灵，和老萧家的三小子一起设法见了陈相，这事还不知稀烂到什么程度呢。”林虎一拳砸在军案上，“洛林陈宋萧许六家数世姻亲，自青族追随青祖水祖走出洛水以来，苦难与共，真不想今日寒幽糜烂至此，每每思之，均忧心重重。”

“寒幽此情此景，仲平也是不喜，所以才力辞职差，出外游历。”洛仲平亦面带郁色。

“你可以为你做得对？”林虎重重拍在洛仲平肩上，“就你这小子，能让几个老头子稍微称点心，你倒好，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个。。。”洛仲平赧然无语。

“平王，你可知此处何地？”

“仲平不知。”洛仲平垂首。“此地距白马四千余里，距雍二千余里，舆图从未标注过此地。”

“平王博闻强志，军中任事时倒也未虚耗时日。”林虎对洛仲平更添几分赞许，“此地孟岭，距白马四千一百十五里，距雍二千二百四十里，无高山峻岭，只有绵延的谷地，从外观之，稀松平常，而内谷底可藏军百万。孟岭往西三百里，则是南陆少有的地隙天坑，在南陆通常被称为马脸天坑。而近期，它有一个更为稀奇的名字是‘孤魂栈’，南陆上的孤魂野鬼纷纷往那里聚集。”

“游魂不是都得前往幽冥吗？”洛仲平不解。

“此孤魂野鬼非彼孤魂野鬼，乃是对我们翠寒心生不忿的孤魂野鬼，或者是心系旧国的野老遗民。”林虎拍打着手中的书简，“南陆自我青族出洛水时有方国二十有余，百岁前，我翠寒攻破方国十五，南陆奉宣文皇之策，同族同民，此十五方国已于翠寒一体，共建南陆沃土。而百余年间，我等攻破的七八方国，则有鬼方、来厉以及刚被攻灭的句容、豫丹等遗民不尊教化，数度劫掠。经多方探查，我等与去岁岁末，察觉有拜火教混迹其中，意欲祸乱南陆。”

“拜火教？”洛仲平沉吟，“兴起于余烬山脉的拜火教？它不是在原始兽原的传播教义吗，怎么会跨越重重山脉林海与广阔平原来南陆生事？”

“我也不知，只是那马脸天坑下丘壑纵横，地形诡异，我曾派下十数批哨探下地隙天坑查探，只有一人挣扎逃出，他濒死消灵时送出这块玉符，只说出‘魔种’两字后便没有讯息了。”林虎拿出一个残缺的玉符，玉符上有着一棵仿佛在跳动的赤红珠子，珠子上方则是升腾的黑焰。

“魔种，玉符？这哨探是想说明什么?”洛仲平拿起玉符，用力握了握，感觉到一股刺体的诡异气息从玉符中散发出来。

“这玉符老夫查探了好久，除了那个赤珠黑焰外，也总是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老夫纵横南陆许久了，面对过不知多少仇雠，遭遇过多少奇袭暗算，但这种气息倒从未见过，这是一种择人而噬的气息。”林虎收过玉符，“平王，不凡你说，我家的南儿也是此次马脸天坑众多哨探中的一员，可他下去数日后，音信全无，让人不由焦急万分。”

“林南，虎帅，那不为人知的林南？”洛仲平好奇地问，“敢问林南何等修为？”

“将将化形境，南儿不同小北的鲁莽蛮撞，为人机智沉稳，所以苦不得已，我才同意他下天坑查探，然数日过去了，他也是音信全无。”

“林南竟已皇境四阶了？为何在南离军团中，他声名始终不显。”

“呵呵呵，平王要是遇到他，你去问他吧！我想南儿应是很乐意与平王结交的。”林虎拍了拍洛仲平的肩膀，“平王，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去安歇吧！来人，给平王安排营帐。”

“虎帅也请早些安歇，仲平告退。”洛仲平抱拳行礼，随后跟随一兵士走出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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