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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希望他们死,监察团希望他们死。但我的良心告诉我,这么做是不对的。”穆恩重重地叹息,“你说,我们这么做是正确的吗?”
霍雨浩没有给出答案,穆恩就这么等着,直到一刻钟以后:“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是无法勘破命运的我们面临的困境。”霍雨浩双手插兜,“他们以后还会保证心性吗?如果堕落为恶,整个世界都不会知道你们曾有机会将其扼杀在摇篮中。但是你们自己知道,过不去自己这关。”
“我们只能站在高处,代行本不该由我们进行的审判。”
霍雨浩理解,只有见过邪魂师,才会深刻意识到他们丧心病狂罪不容诛。不论监察团的初衷是正义还是利益,它至少让大陆干净了一点。但他没见过被监察团毁了一切的受害者,所以对此不做评价。
不过霍雨浩还在乎一件事:“怎么突然告诉我了?”
“只是在你实质上第一次任务前的叮嘱。而且,你和他们都不同,你足以背负这一切。”
“是吗,哪里能看出来?”
穆恩倒是不假思索:“善良,正义。”
“穆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霍雨浩冷笑一声,“正义?善良?或许曾经有过,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只是拖累。”
“你只是走上了崭新的人生阶段。”穆恩摇了摇头,“遭受挫折、重新振作、全盘否定曾经,这是人们常说的叛逆期。当又一段旅途结束时,你会回到自己的本心。”
“是吗,那不如在这里向老师讨教一二?”
“还是别了,老头子我再强,还比得过昊天宗宗主不成?”
“……你偷窥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只是不服老的老头子一点好奇心罢了。”
“那不还是偷窥。”霍雨浩把烦躁压了下去,“天下苍生与我无关,杀邪魂师只是兴趣和实验能力。史莱克后继无人是你管教不周,要是你多分出精力管控,哪有那么多事?”
“等我意识到时,为时已晚。就像准备好炭火时,你已然走出了大雪。”
话题不知道怎么被带偏到这里,霍雨浩下了定论:“总之,我不会继承海神阁,不管您说什么。”
“无关乎海神阁,这只是老夫的请求。”穆恩挺直了腰杆,“你终有一日将踏入神庭,那时,请你去往武魂的根源,将邪魂师的命运彻底断绝,让这恶毒的玩笑从此不复存在。就像你所说那般,终结这场战争吧。”
“……”霍雨浩扫过一个个名字,“在你眼里,我是会被随随便便感动的人吗?”
“是。”
“没错,您看人真准!”他伸手紧紧握住空处,“从今往后,由我来背负枉死者的信念!直到我结束这一切!”
穆恩的皱纹终于消下去不少:“抱歉,让你背负了如此沉重的……”
“与我而言,不过是给舍友带一份午饭的程度罢了。”霍雨浩接过穆恩递来的纸张,指尖弹起一朵火焰,“我已经记住了他的样貌。”
飞灰片片散去,就像作恶者本人已经被阎王盯住。
穆恩又留下一张相同的纸,默默离去了。
霍雨浩拿起,独自出了海神阁。
刚才有感而发冲动了,老爷子这么善解人意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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