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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传 第三十二章 People40（第2页）

“你有空没空就带枝去新兵部队吧，”哀淡淡地说，“不过要瞒着亚十礼。”

“亚十礼是她老娘，不告诉她真的没关系吗？”小次郎看着面前这个看似温柔可爱实则狰狞的女孩儿问道，“你就不怕她…”

“我刚好准备退休了，退休之后就和新去其他地方位面玩，玩个几十年，到时候就没有人知道枝去哪儿了。”哀笑，“你只负责把她锻炼成一个独当一面的人就好——你也不是第一次负责这样的工作了。”

“万一亚十礼问我…”小次郎还是有点不安心。

“我说了，连你都不知道枝会去哪个部门，也许是古巴，也许是日本——我也不知道将来把她安插在哪个部门”。哀苦笑地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枝，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但一切后果都是枝自己咎由自取，自己能做的只有帮她往油门上踩一脚。

“所以你的梦想实现了吗？”哀问道，二人走在羊肠小道中说说笑笑，为了避开人群枝特地带着哀走这种人迹罕至的小道，这里到处都是树木和小动物，仿佛是从未有人踏入过的仙境。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和任何设备的监控，两人完全可以畅所欲言。

“如果你的意思是进体制之后通过改革的手段改变世界，暂时还没有。”枝淡淡地说，“除非我是克格勃的头子，不然根本不可能——我们的阻力永远不是敌人，因为我们可以轻松消灭敌人——最可怕的是我们的阻力是自己人，但这就是事实。”

“契卡的头子不行？”哀问道。

“契卡的权利实在是太小了——人类从一开始就把契卡当做工具，而不是自家人。”枝无奈的说，“而且如今世界对退魔科的需求并不高——中国和苏联还算好了，英国这种地方是真的痛苦——对于政府来说不是一家人，对于国民来说退魔科是康米主义的产物，是间谍，是随时准备颠覆他们政权的存在，另外他们对于共产主义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在英国的退魔科并不好过——能维持下去也算是奇迹了。”

哀沉默了一会儿后笑着说：“我们是不是对人类太温柔了呢？”

“不过总的来说还好吧，吸血鬼和恶魔能和圣堂以及人类和平相处的年代在史书也从未记载过。”枝点燃了一根烟，“你说到了，温柔这个词——退魔科的温柔不算温柔，算是对于人类的仁慈，就像《圣经·旧约》里说的那样，‘赏赐的是耶和华，收回的也是耶和华’，希望你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是恶魔们选择向人类退一步的后果，当他们对退魔科失去敬畏之心的时候他们就会想着征服退魔科，之后他们就会想着征服恶魔。”哀贴着枝的耳朵说，“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让你去管那些吸血鬼，我现在就想看到狂傲自大的人类血流成河的样子。”

“当一部分人类彻底丢掉对退魔科的敬畏之心的时候，他们就会死，就这么简单。”枝瞥着一脸阴险的哀淡淡地说，“但时机还未到——身为一个没有异能的吸血鬼，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有任何容错率，所以我要么不做，要么直接一口气咬死对方，置对方于死地。”

“不过你需要帮忙吧？”

“如果你们帮忙了会被天上的神惩处吧？所以大可不必了。”枝淡淡地说，她刚准备说下去又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便不再说了。

“是啊，你这么说倒提醒我了。”哀的表情有点失落，眼神稍微黯淡了点。

“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放心吧。”枝笑的相当自信，“话说回来老头呢？”

“他现在在英国亲自处理那些你觉得繁杂的事，在不动英国的老爷们的好处的情况下应该比苏联的老爷们好谈很多吧。”哀停下了脚步，“你没想过找一个伴侣吗？”

枝想都没想就说：“没想过，你和老头能活到现在都只是个意外——你们俩还都死过一次。”她用手指数着，“小次郎和蟲惑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蟲惑远离了你们，而且他俩很有钱——小次郎是切尔诺贝利时期的中将遗孤，苏联对遗孤的优待是人尽皆知的，就算不傍上蟲惑这个富婆都能过得很滋润——最重要的是圣堂和人类因为他因切尔诺贝利事件而死的父亲都放过了他；西园寺蟲惑是财阀大小姐就不用多谈了。”

哀只是默默地听着，并没有发表意见。

“才华姐似乎已经看破红尘了，除了在大学时期有过对象就再也没有过了；信姐姐的丈夫也病死了吧？她现在活的多痛苦我不清楚，但克格勃告诉我最近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还有弥姐，直到现在都没走出阴影——她现在唯一的乐趣似乎就是捡街边情场失意的小奶狗回去喝酒再排遣某种不可描述的欲望。”枝欲言而止，哀已经猜到了她刚刚想说自己的父亲，但没有把话说明。

“那你愿意接受孤单地过一辈子吗？”

“血缘就是诅咒，爱着我们的人都会死，要么老死要么被杀死，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枝轻声说，“但我现在没有软肋，我根本不在乎亚十礼的死活——因为她能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唯一的软肋已经在那场爆炸里消失了。”她拉着哀的手继续走着，“我不想徒增软肋，因为我是个不配得到爱的人——本来就是走钢丝线的容错率，再减少下去我总有一天会粉身碎骨。”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死亡的重锤会砸到他们每个人身上，不论我喜不喜欢，这都是宿命——我也不配得到爱与关心，因为我不想给我爱与关心的人给我带来痛苦与颓废。”

“我明白了。”哀微微点头。

“那时嘲笑我父亲死亡的人也一样，在之后也同样经历了亲人的死亡——有的惨死于混乱，有的死于呼吸道疾病，有的死在了枪口之下。他们曾嘲笑着讽刺着除了自己的一切——他们以前对着我讲你的父亲死的活该，说退魔科是一个非法间谍组织，是一个在本土领导人却不是本国人的组织，是一个拆分领导集团的组织，他们像机器一样宣传着极端的民族主义，高谈阔论着国外究竟是多么地险恶——实际上他们甚至没有出过国，当国外发生盗窃暴乱和以及残酷镇压等惨象时他能讥讽着美丽的风景线，当国内发生同样的事时他们选择选择性失明甚至成为帮凶，痛骂那些惨死的人活该。但当重锤砸到他们身上时只配狗吠，连句人话都讲不出来。”

枝把烟头扔在地上，像是如释重负般看着一旁平静的哀。

“你那时说得对，丧钟为他们而鸣。”

“没有谁能像一座孤岛，在大海里独踞，每个人都像一块小小的泥土。连接成整个陆地。如果海浪冲掉了一块岩石，欧洲就减少。如同一个海岬失掉一角，如同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的领地失掉一块。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伤，因为我包含在人类这个概念里。因此我从不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为你而鸣！”

——约翰·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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