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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神之眷者（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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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周围原建有四座大型的门，为这次会议，又增加了一些短程临时门，方便教众先疏散到附近再各行散开。

虽然如此，数万聚集的民众要在短时间内有序撤场，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卡坦尼塞特留在现场指挥，其他的红衣主教们，纷纷从观礼台后的门，直接回到了威尔勒宫的会议厅，贝拉德浑浑噩噩地走在最后。

首席不在，年纪和资历次长的马里福克斯便率先开口，他朝阿德罗斯微微鞠躬，“教宗今日所为，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阿德罗斯此刻心潮澎湃，几乎没听到他说了什么，注意到其他人的视线都转向了自己，才垂下眼，微微摇头，“不，这都是神的恩典。”

红衣主教们纷纷将手在胸前彼此相握，赞颂道，“赞美神恩”，“神恩如海。”

阿德罗斯在御座上坐下，微微弯腰，一手撑在脸边，看着底下的主教们各自退回自己的座位。

御座下方是一张巨大圆桌，枢机主教们围桌而坐，首席的位置空着，其他人依次而坐。

玛丽安总算如愿坐在索菲亚身边，微微朝她的方向倾身，“快看那人脸色。”

果然，贝拉德虽也从众坐到位置上，却如坐垫上都是针一样，面色不定。

好在在座众人，皆为刚刚的体验震撼，除了玛丽安外，倒也没人特别去注意贝拉德。

国务卿维艾洛斟酌了一下语句，“此次圣典，在各处播出后，想来近期申请前往国内参观觐见的人数会激增，需要提前安排。教众之外，也还有帝国、联邦的各方祝贺文书，需要回复。”

他逻辑清晰，虽然心中也还在震荡，却立即考虑到了此事后续可能引起的连锁反应，一一报备，教宗听了，微微点头。

“就照你说的办。”

国务卿起了这样的头，其他人心中虽各种疑问按捺不住，却也公务优先，先思考各自负责领域中可能受到的影响，到了谢泼德时，他微微低下头致意，然后连珠炮般地询问。

“真神降临，以后我们的各种教仪是否要做更改？刚才听教宗的祷告词中，在尊名前增加了‘全知全能’四个字，是否意味着教义上也要做出更改，以后在我主的权柄之中，要将‘全知’，‘全能’两个意思加入？该如何具体诠释？还有……”

阿德罗斯见他目光闪闪，显然已经准备了101个问题不止，忙抬手。

“一切教仪暂且不变。‘全知全能’这四个字只是我个人对我主能力的理解，具体教义中是否有相应支撑，又是否要正式加入尊名，这个你可带人先行研究，给出方案。今日神威初现，大家都还有事情要讨论，不宜过于细节。”

谢泼德意犹未尽，但教宗说得合理，便也只能点头遵从。

斯宾塞上次因教区内事务，未能出席御前会议，此时特意起身，恭贺了一下教宗得蒙神之恩典。他话说得平实却真诚，阿德罗斯也罕见地露出笑容，回了一句，“神恩如海，望你也能蒙神恩典。”

斯宾塞祝贺完，没说别的也就坐下了。他教区内虽有些情况，需择机报告，对比当前的圣事，却太过琐碎了，不宜拿到台面。

在他之前发言的人，听了他的谀词，莫不暗暗后悔，大意了。果然，之后到了玛丽安，便也起身，先把教宗又大大抬高了一下，加了许多“神之眷者”，“万民牧者”一类的颂词，被阿德罗斯打断说太过誉了，才笑道，“哎呀，其实我之前自己也每日勤念祷词的，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直到今天沾了您的光，才感受到神的注视。”

阿德罗斯心情激荡，表情却淡然，“不能这么说。我也只是众仆之仆。”

索菲亚心思细密，顺着话头接道，“之前教宗说，只有被神眷顾的人，方能体会到真神降临，很难向人言传。那时我还不懂。今日圣典方有体会。可惜不在现场的人，终归是无法感受到万民被神注目的那一刻，神恩天选的感觉了。”

她话说得委婉，阿德罗斯却听懂了。感受神恩的人，瞬间相信真神降临，有人泪流满面，有人激动的当场晕倒。在场外的人看来，却会不明所以。邪门外教甚至可能以此攻击。

主教们随即也明白了索菲亚的问题，彼此望望，一时也没有良计。贝拉德激动得脸上肌肉都微微发颤，脑中声音狂叫，“没错，癔症！集体癔症！”忍不住挪动了下位置。马里福克斯的目光看过来，他赶紧低下头，掩饰面容的抽搐。

阿德罗斯只沉吟片刻，断然道，“不能理解的就算了。神恩教本来也不是以吸纳教众为第一要务。具有精神力的人，总归会心向我主。”

他回的斩钉截铁，索菲亚愣了一下，再一想这也是快刀断麻之法。三大教中的布达教也有类似说法，只渡有缘。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的问题已结束。

末座的本笃，是现场除了教宗外最年轻的人，因是圆桌的座次，他反而离教宗最近，此时起身道，“今日万人皆见证，教宗得蒙神眷一事。想要成为‘眷者’，不知是否要有何特殊的祈祷或奉献方式？”

在场主教听了他这最后一问，一时神情各异。玛丽安努力控制住唇角不要翘起来，脸上维持略带兴趣的镇定，内心的小人却已开始疯狂鼓掌。

好样的，不愧是以本笃为名！

这个问题她其实也很好奇，起身提问时都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若是有人挖出来了一个金矿，朋友们一边羡慕一边嫉妒，却有个人上来就问，你是怎么找矿的啊，挖矿有没啥特别的秘诀？不啻于挖人隐私。

虽说神恩如海，神眷给了一人之后，再给别人，前一个人也不会有损失。但是当众问出这个问题，仍是需要勇气的。

玛丽安一边内心给本笃点赞，一边竖起耳朵倾听。只见阿德罗斯犹豫了一下，才字斟句酌的开口，“我不确定，主对每个人要求的侍奉是否一样。我想最主要的一点还是诚心祈祷，然后神恩降临时，自然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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