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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屋里点着上好的檀香，水面上飘着彩色花瓣，如彩色琉璃般透明美丽的泉华垒砌成池壁，池沿上整齐的堆叠着雪白的丝巾和米色的棉布，放着彩色的香胰，到处都是江南特有的飘逸、温柔、缤纷、香艳，仿如仙境。

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顾欢便脱下衣服，慢慢走到水里。

在池子的另一头，韩子高也解开衣带，脱下外衫，却见高长恭没动，不免有些诧异：&ldo;二弟，怎么了？不喜欢这里？&rdo;

&ldo;不是。&rdo;高长恭为难的微微皱眉。&ldo;我忽然想起，我……答应过欢儿，不在别人面前脱衣服……那个……&rdo;

韩子高一怔，忽然明白过来，不由得哈哈大笑：&ldo;那你过去吧，跟欢儿一起。&rdo;

高长恭更加为难：&ldo;当着大哥的面，她肯定不愿意。&rdo;

韩子高忍不住调侃的道：&ldo;那我就走了，把这儿留给你们吧。&rdo;

&ldo;不行。&rdo;顾欢在另一边大叫起来。&ldo;大哥，你不准走。长恭，我特别准你在大哥面前也可以脱衣服。世上哪有穿着衣服洗澡的？更不能为了守规矩把大哥赶走吧？呆子。&rdo;

高长恭无奈的望天：&ldo;明明是你定的规矩……&rdo;边说边拉开衣结，脱了衣服。

韩子高本就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下更加肯定，却有些不解。他走到池中，靠在池壁上，顺口问道：&ldo;二弟，你跟欢儿情投意合，为什么不娶她做王妃？&rdo;

高长恭赤着身子走进水里，坐到他旁边的台阶上，苦笑道：&ldo;我与荣阳郑氏很早就订亲了，只是新娘年纪尚幼，才未迎进门。后来遇到欢儿，我便想退婚，可皇上不允，我也……无计可施。&rdo;

他身上鞭痕累累，纵横交错，虽然已经很淡，却依然让人看得清清楚楚。韩子高一瞥之间便怔住，不禁伸手点了点：&ldo;这是怎么回事？你是皇亲国戚，天之骄子，又是一代名将，闻名天下，谁有那么大胆子，竟敢如此待你？&rdo;

高长恭低头看了看，淡淡的说：&ldo;除了皇上，还会有谁？&rdo;

韩子高皱紧了眉：&ldo;怎么会？&rdo;

&ldo;我不愿意娶郑氏女为妃，皇上大怒，先施以杖责，后见我宁死不肯松口，便亲手鞭笞。&rdo;高长恭叹息。&ldo;我仍然不肯答应，直至晕厥。后来，我五弟见势不妙，派人去我府上通知，让他们想办法救我。欢儿不顾一切，立刻去求和士开，这才救下我的性命。只是皇命难违，我终于还是不得不娶了郑氏千金为妃，实在对不住欢儿。&rdo;

韩子高微微点头：&ldo;也难为你了。你能为欢儿做到这样，她不会怪你的。再说，就算娶了别人为妃，也可以娶她啊，闺房专宠就是了，你们皇帝关天管地，管人娶妻，总管不了这个吧。&rdo;

&ldo;我是想这么做，可欢儿不答应。&rdo;高长恭轻叹。&ldo;她不愿意做妾。&rdo;

&ldo;哦，我理解。&rdo;韩子高立刻点头。&ldo;欢儿家世也自不俗，又才貌双全，等闲之人想要娶她做正室只怕都难，若是竟要让她给人做妾，确实太委屈了。&rdo;

&ldo;是啊。&rdo;高长恭很无奈。&ldo;所以，暂且先这样吧。反正我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来改变现在这种状况。&rdo;

&ldo;那倒是。&rdo;韩子高微笑。&ldo;只要你们两人情比金坚，那其他一切阻碍都不算什么。&rdo;

&ldo;对。&rdo;高长恭坚定的说。&ldo;即使海枯石烂，我们的情也不会变。&rdo;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顾欢听不清楚，又觉得一个人无聊，便趴在池沿上，从竹帘之间探过头去，笑吟吟的道：&ldo;你们在说什么啊，也让我听听。&rdo;

高长恭吓了一跳，忽然想起自己和韩子高都没穿衣服，顿时大惊：&ldo;喂喂，非礼勿视。&rdo;

顾欢满不在乎：&ldo;孔老夫子的话最没道理了，不用理会。他还说过克己复礼，那你回去跟你的王妃好啊。&rdo;

韩子高放声大笑：&ldo;说得对。&rdo;

温泉水有些浑浊，并不透明，两人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清楚，因此韩子高十分洒脱。高长恭很快也看出来，便不再阻止，只是越发无奈，对韩子高说：&ldo;大哥，你看看，你看看，她就是如此胆大妄为，小小年纪，也不知跟谁学的。事情，顾大将军是相当守礼的，我看只怕也对他这女儿没办法。&rdo;

顾欢嬉皮笑脸的道：&ldo;说对了，我爹确实拿我没法子，只有义父才能管住我，可义父对我最好了，我要做什么他都赞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