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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似乎是为了同时解答周边群众的疑问，这名干部特意解释得颇为详细，当然上面是具体哪个级别，他并没有说。

&esp;&esp;事实上他们俩这会儿也都还在观察、猜想——这韩家到底什么情况，什么关系背景？

&esp;&esp;目前至少从韩青禹父母的身上，他们没看出任何特别的东西来。

&esp;&esp;晚饭

&esp;&esp;上面电报，特招参军。

&esp;&esp;村民们没听说过，不太懂这些，但是觉得厉害，当场纷纷在自己的脑海里尽情地联想着。

&esp;&esp;想远了，觉得天高了，就不自觉压低了嗓门，不敢再多议论。这大概，是华系亚草头百姓数千年来养成的心理常态。

&esp;&esp;这边，韩友山热情道了谢，张洁霞端上热茶。

&esp;&esp;两位干部坐下喝了几口，抬头问：“孩子不在家？”

&esp;&esp;“是啊，这不一大早出去打听……”张洁霞话说一半，被丈夫从后磕了下胳膊肘，忙说，“一大早去见同学了，这不，还不见回来。”

&esp;&esp;两名干部一个打趣说：“女同学吧？哈哈。”

&esp;&esp;另一个说：“就要去部队了，是应该跟同学道道别。”

&esp;&esp;茶水没添子盖着，没有任何疑点，自然也不会有人想到去怀疑……

&esp;&esp;只有韩青禹自己才知道，它即将要带他去面对的，其实是一些多么不可思议和可怕的东西。

&esp;&esp;此时在他的身后，老妈正洋溢激动，麻利地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上桌，笃笃声中有饭香；父亲从老旧的木橱柜里取喝酒的杯子，想了想，笑起来，今天多拿了一只。

&esp;&esp;院门外的路面上，偶有村邻亲戚路过，停下来打招呼，说恭喜，然后因为关心或好奇，再询问几句。

&esp;&esp;这整个场景画面带给韩青禹的感觉很特殊，像是两个世界正悄然交错，一边炊烟袅袅，一边张牙舞爪……隔着幕布默默形成对比。

&esp;&esp;眼前的一切，分明都是他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有着过往生活最平实、质朴的模样，一如平常。

&esp;&esp;而幕布后面，却是他刚亲身见识过，而且即将要去参与的，这个世界隐在背后，普通人难以置信的那个部分。

&esp;&esp;“洗把脸吃饭了。”父亲亲切地俯身拍了一下韩青禹肩膀说。

&esp;&esp;“啊……好。”韩青禹站起身，把通知书搁桌上。

&esp;&esp;他在架子前洗脸的时候，爸妈就坐在桌边等着。

&esp;&esp;韩青禹拧好了毛巾，转头，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坐在黄色灯光里的爸妈。

&esp;&esp;“对不起啊，爸，妈”，下一刻，他终于还是没忍住，说，“要是我当时考上了……就好了。”

&esp;&esp;说完，韩青禹连忙仰起头，把摊开的湿毛巾覆在脸上。

&esp;&esp;他想着，若是当时考上了，大概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害怕着，怕这一去不知还有没有归期。

&esp;&esp;“说什么呢，傻孩子，啥对不起的……当兵也好啊，当兵回来说不准能进派出所呢。前些年上龙村那个谁，回来就进了派出所当公安，你那还是特招兵。”老妈说。

&esp;&esp;“是啊，要是在部队表现好，听说还能提干呢。”老爹也说。

&esp;&esp;“……嗯。”韩青禹把毛巾摘下来的时候，用力抹了一把脸，不露痕迹擦了眼眶，在爸妈的注视中灿烂笑起来，说：“爸，妈，你们放心，我去了一定好好表现。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太辛苦。”

&esp;&esp;关山万重的前路，他无一人可以说。

&esp;&esp;爸妈说：“好好好，家里你也放心。”

&esp;&esp;一家三口都坐下了。

&esp;&esp;“这点酒，刚剩的。”父亲韩友山拿起白酒瓶子晃了晃，说：“对了，你特招的事，真的没费小飞礼？”

&esp;&esp;“没的。”韩青禹忙说：“就可能凑上了，部队正好急着特招一些兵，那我不是考分还行嘛，尤其数理化都还不错……可能搁没考上大学剩下身体条件又够的人里，就算是难得的了吧。”

&esp;&esp;韩友山和张洁霞的脸上一下都释然了，点头，“那就好。”

&esp;&esp;“来，今天给你也倒一点。”父亲给韩青禹倒了半指白酒，又转过去，给妻子张洁霞也倒了一口，笑着说：“你也意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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