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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五监室70（第2页）

“人死了就是死了，放手是对的。”这句话哈里斯说得很轻很轻，他看着哈林顿岛上空几缕青烟，在心里默默地与老友做最后的告别。

哈里斯调整了一下情绪，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对两人说道：“在生死的哲学上，我们应该向他们学习才是。”

凯瑟琳顺着医生的手看去，大致分辨出医生所说的学习对象的身份，便向乔纳森耳语了几句。

而乔纳森则从医生的眼神中读到了言语之外的含义，跟了一句：“从某种意义上他们创造了一种新的宗教，而用的还是我们的发明。如果我们没有放弃工业化，也一定能生产足够的能源，那么便无需羡慕他们的。”

哈里斯听到乔纳森这样说，便多少对这位年轻的参议员有些刮目相看了。

哈里斯医生赞许地点了点头，向两人告别，“不好意思，两位，我要去陪一下远道而来的客人了。乔纳森，看来我们还有不少共同的话题可以聊。亲爱的凯瑟琳，恭喜你，你找到了一名拥有真知灼见的男士，真令人羡慕。那么，再见了，祝你们幸福。”说完便转身向王德武所在的方向走去。

王德武是以“寻找郑和”联合行动队员的身份受邀参加辛格将军的告别仪式的，除了哈里斯，其他人都不知道王德武与将军还具有特别的渊源。王德武可算是陈无双队长的半个家里人，如果将军在天有灵，得知队长的亲近人来参加他的葬礼，一定会感到高兴的。

哈里斯知道，王德武一直在等他对木土联盟关押邱斯豪的解释，一想到这个，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稀疏的银发，戴上了帽子。

“哎，王队长，你好。”走到一半哈里斯停住了，向不远处的王德武打招呼。

王德武向声音来的方向转过身，他站在哈林顿岛的绿色草坪上，在土星环微光的照耀下，露出了从容的微笑。

“真羡慕他们看淡生死的样子。”

昨天哈里斯医生已经去过五号监室了，被关押在里面的人的微笑，简直与眼前的人一模一样。

“哈里斯医生，乔纳森已经成功竞选成为参议员，他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参议员了。”凯瑟琳骄傲地说，手仍然挽着未婚夫的臂弯不放。

“实在是年轻有为！”哈里斯医生明白他们两个人之间是怎么回事情了，又想起了方才参议员问的问题：“乔纳森，关于你刚才的问题，我想说的是，如果是我，我也会那样做的。”

哈里斯的回答让参议员和凯瑟琳大感意外，这对恩爱的恋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医生对这两人的反应很满意，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哈里斯对参议院和记忆体存储公司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对于这两者的结合，更感到担忧，“不知道他们又想干什么好事！”

“听说参议院正在讨论让永生人参与现实政治？”哈里斯本来想转身离开，但他突然心血来潮，提出这个敏感的话题。

凯瑟琳尴尬地把手从未婚夫那里撤了回来，把两只手握住垂到身前。

而乔纳森则老成多了，他也不避讳，坦然应答道：“这项提案正是本人提出的。意识永生自从诞生以来，我们人为地将现实世界与永生人的虚拟世界区分开来，过于担心虚拟世界侵蚀现实世界的风险，然而风险从未发生过。我们有什么理由认为父母们成为永生人后，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呢？我认为永生人参与，或者说继续为我们的世界贡献智慧，让我们的父母继续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这是人权的一部分！”

“我们的经济越来越依赖神经计算，而永生人是计算产业的主要贡献者。”凯瑟琳补充道。

“参议院会不会变成元老院啊？”哈里斯医生开玩笑似地说。

“提案中已经考虑了此问题，我们会限制永生人在议会的席位数量，或者单独组成第三个议会。”乔纳森本想展开说明，但凯瑟琳咳嗽了一下，他便改口说道：“当然这个想法还不成熟，有机会还需要向您请教，我的意思是，军方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参议员先生，军方不参与政治，反之亦然。”哈里斯严肃地纠正了参议员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