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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直走到林外,候着的宫人们分明一惊,忙不迭地上前将那小鹿接下。
&ldo;当心,有伤。&rdo;霍祁叮嘱了一句,也回过头去看那母鹿。母鹿又停了一停,看看眼前的这一大群人、又看看小鹿。
目光似乎……柔和了些。
是以回去索性没有乘马车,一路向山上走着,身后的&ldo;嗒嗒&rdo;蹄声从未停过。
直到了行宫门口,席兰薇拽了一拽霍祁的衣袖‐‐母鹿怎么办?
霍祁回过身去,望着那母鹿朗声一笑:&ldo;要跟进来就跟进来,有吃有喝。&rdo;
宫人们俱是一阵无奈:听得懂吗……
接着,眼看着皇帝揽着席兰薇进了行宫、那母鹿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大摇大摆地跟进去了。
行宫门内门外的一众侍卫忍不住地侧目看去……觉得这简直算一奇景。
六宫当晚就都知道了,席兰薇宫里多了个稀罕&ldo;物件&rdo;‐‐梅花鹿。
且还是一大一小,据说那小鹿伤了,让席兰薇照顾着,母鹿也对她和气得很。
这事对久居后宫的嫔妃来说很是新奇,一番议论之余,又嫉妒席兰薇在宫里真是独一份的待遇‐‐为了她高兴,皇帝连这山林里的野兽都弄进行宫来了,凭什么。
霍祁却没有太多心思去关心那两只鹿如何或是后宫议论如何。当晚,传了席兰薇和御医一并到广明殿,告诉御医席兰薇今日发了声的事,命御医细细诊脉、查看,言辞间无比期盼席兰薇赶紧能说话。
不仅弄得御医紧张得直擦冷汗,连席兰薇都有些不自在。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御医才得以告退,殿中安静下来,霍祁走到席兰薇身边坐下,噙笑道;&ldo;这般好事,怎的反倒没精打采?&rdo;
静了一静,他又道:&ldo;很想听你说句话。&rdo;
席兰薇抬眸望一望他,垂下羽睫,张了张口,又为难地闭上,踌躇片刻再试着张一张口,却是再度无声地闭上。
她说不出来,就算这一年都很想说话,也还是说不出来。
眼见他满是期许地在等,席兰薇愈感压力甚大,第三次这般重复后,真是又急又恼地要哭出来,提笔写下的字迹都潦糙了:&ldo;臣妾说不出。&rdo;
&ldo;说什么都可以。&rdo;他笑着鼓励道,想了想,索性将要求放得更低了些,&ldo;一个字都好。&rdo;
席兰薇默然。还是没有勇气发出一点声响,今天的那第一声……她自己也听得清楚,沙哑而低沉,她就没听过哪个女子……不,就没听过哪个人的声音那么难听。听上去简直不像人声,而像是两块粗糙的石头刮在一起的声响,让她心中不适。
&ldo;你在二弟面前都出声了。&rdo;霍祁继续道,&ldo;在朕面前反倒怕了?&rdo;
席兰薇忽然就慌了。
突然提起霍祯……她不知他这话里有没有别的意思。一直以来,她那么避着霍祯,从朝中到宫中,对于二人的议论却几乎从来没停止过。
……他难免听进去了?
霍祁定定地凝视着她的面容,良久,见她仍无反应,悻笑一声又道:&ldo;再不吭声,朕当真要嫉妒二弟了。&rdo;
席兰薇竭力摸索着其中意味,半晌无果。霍祁到底是帝王,即便平日里对她很好,她也还记得,他在更多的时候喜怒不形于色的,教人难以摸清情绪。
且她很是清楚,若果猜错了他的喜怒该是多么可怕。莫说是帝王喜怒,就是霍祯……一个藩王的喜怒,于她而言也够受了。
&ldo;臣妾……&rdo;她在纸上写得无力而犹豫,两个字写罢,迟疑了很久才又继续,&ldo;与越辽王,什么事也没有。&rdo;
霍祁看得一愣,继而皱了皱眉,带了些许疑惑问她:&ldo;你在想什么?&rdo;
&ldo;今日臣妾与越辽王只是巧遇。&rdo;她又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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