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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安很少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兰德尔说些话。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少年的一声轻笑。
兰德尔没有回过头,他望着对面的墙面,低声说道:&ldo;即使你曾经警告过我不要相信你,但是我真的相信过你,尼安。&rdo;
尼安微微垂下眼帘。
&ldo;我相信你,因为你帮助我,你对我很重要……&rdo;顿了顿,兰德尔喃喃道,&ldo;有哪个像父亲一样的人会背叛自己呢。&rdo;
两人静默着。
尼安叹了口气,索性背靠着墙坐了下来。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ldo;我活了很长的岁月,魔兽只要不被人类猎杀,或者自相残杀,能够活上很长的岁月‐‐然而前两者却是很难避免的事情。我有幸活到现在。&rdo;
&ldo;但是一千年前,我生活的地方却不是那个样子‐‐&rdo;顿了顿,尼安说道,&ldo;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曾经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觉得只有一种说法是最为恰当的,而那也是我告诉过你的‐‐当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样了。&rdo;
&ldo;周围的环境都陌生了,魔兽们几乎绝迹,我不知道我来到了什么地方。而导致这一切的,就是战火的蔓延。&rdo;
&ldo;你想说你是不小心进入了军部的飞船,所以被从洛齐纳带到了新玛法来吗?&rdo;兰德尔嗤笑道,&ldo;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尼安‐‐而且我对你的来历没有丝毫兴趣。&rdo;
尼安默然。
&ldo;你从在阿尔瓦山遇到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想好了终有一天要让我带你去宇宙,是吗?&rdo;兰德尔问道,&ldo;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提出要求让我带你到洛齐纳?&rdo;
&ldo;……因为最开始,你需要的是休息和养病。&rdo;
&ldo;我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把身体彻底养好,而当时你已经是山中唯一能陪我的人,&rdo;兰德尔扯了扯嘴角,&ldo;如果知道自己被人利用,我宁可死也不会答应你这个要求。&rdo;
&ldo;……是的。&rdo;
兰德尔转过了头,他眯起眼,说道:&ldo;其实如果你能老实明白地把话说清楚,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恨你。但是你却一直隐瞒我到现在‐‐你甚至帮助爱德华他们陷害我。&rdo;
&ldo;……抱歉。&rdo;
&ldo;哦,聪明伶俐的尼安先生终于除了这两个字,不会说别的话了吗?&rdo;兰德尔冷笑一声,直截了当地问道,&ldo;当我重新遇到爱德华,你就找上他了,是吗?&rdo;
尼安默然。
曾经让兰德尔有过怀疑的细节,此时一点一点浮上了他的脑海。
&ldo;在我遇上加可布的时候,你让我不要摘下面具‐‐因为加可布可以帮助到我,可是你不想让他出现在我面前,是吗?&rdo;
&ldo;当撒亚犯病时,你是故意在那时候出现,让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rdo;
&ldo;而当撒亚无药可救时,是你劝我把撒亚杀了‐‐你当时说了什么来着?&rdo;兰德尔讽刺笑道,&ldo;你问我是害怕了吗?&rdo;
&ldo;实际上,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杀撒亚‐‐但是我听了你的话,把撒亚给杀了‐‐关于这件事情,我就再也无法辩驳!&rdo;
尼安一直沉默地坐在那儿,没有反驳。
&ldo;我也一直很好奇,爱德华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即使他在我的房间装了摄像头,知道我潜入过我自己的房间,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呢?是因为你告诉他了,对吗?&rdo;
&ldo;还有,从回到阿尔瓦山的那一刻起,你就变得很兴奋,然而却不是因为你回到了你生长的地方,而是因为最终一刻终于到来‐‐你终于能够回到洛齐纳星球!&rdo;
兰德尔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他顿了顿,沙哑道:&ldo;我一直很奇怪,我告诉过海拉,等到遇到危险,无路可退时再发信号弹‐‐信号弹一旦发出,她的生存训练就算结束了。海拉不会希望自己以这种方式退场‐‐可是那时候,我在追米歇尔,我让你去保护她,到底是出现了什么情况,让海拉毫无缘由地就放出了信号弹,吸引老师过来了呢?&rdo;
兰德尔低声问道:&ldo;…是你出现了,对吗?你突然间出现在她面前,以敌人的身份接近了她……&rdo;
&ldo;……她问我是不是洛齐纳星人,&rdo;尼安终于出声了,带着点苦涩的笑意,&ldo;我承认了,我的确是洛齐纳星球的生物,不是吗?&rdo;
&ldo;抱歉,兰德尔……&rdo;
&ldo;哦,停止吧,&rdo;闭上眼,顿了顿,兰德尔问道,&ldo;你今天来这儿想要做什么呢?对我忏悔吗?如果你觉得愧疚,或许你可以现在就放了我,让我回去。&rdo;
&ldo;抱歉…我做不到。&rdo;
兰德尔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许久,尼安站起了身,低声说道:&ldo;不论是你,还是爱德华,你们和我不一样‐‐我活的时间比你们长,所以知道的事情也比你们多。&rdo;
&ldo;兰德尔,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不会希望离开阿尔瓦山‐‐但是我不能再呆在那儿,不然总有一天我会生病死去。&rdo;
兰德尔微微蹙了蹙眉,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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