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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钱交上来!不然,我把你们那些破船全给凿沉。”
收取保护费的壮汉,一边从那些怨愤,却又畏惧的船夫手中,拿走那些递过来的铜钱,一边大声地恐吓着他们。
至于他的小弟,则是将目光投向了周围的人群,不耐烦地驱赶道:
“走走走!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周围的路人,对此敢怒不敢言。
即便在人数上,他们远远胜过那壮汉带着的几个混混,可相比于缺乏食物,大多面有菜色的他们而言,那些个混混都显得龙精虎猛,凶厉的模样,加上比大多数人要强壮的身体,最重要的还是那个明显有点实力的壮汉。
根本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面对蛮不讲理的驱赶,不得不忍气吞声,做鸟兽群散。
但很快,不少人就注意到,有人正逆着人群而行,而其脸上佩戴的面具,则是让见到他的人,都不由得驻足停留,纷纷翘首相盼。
“抱歉,请让让。”
这个年轻人,戴着那个让暗街百姓熟悉的鬼脸面具,礼貌地说着抱歉,侧身从一个又一个人的身旁走过,而注意到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最终,原本散开的人群停下了脚步,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这么沉默地看着年轻人,为他让出一条路。
而年轻人也终于如愿以偿地走到了众人之前,来到那些个混混的面前。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见到那个面具的混混们,倒是笑了起来。
一边嘲弄地笑着,还一边撺掇着同伴,指着面具,示意同伴一起来看。
很快,就连在低头数钱的壮汉,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抬头一看,就见到了那张鬼脸面具,不由得讥讽地笑了起来,并满不在意地说道:“哟,想出头啊?不怕死是吧?”
“你们,认得这个面具?”宁泉带着些好奇问道。
因为从周围人和这些混混的反应来看,他们都应该认识他脸上的面具才对,周围暗街百姓的反应很正常,都在翘首以盼,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中都透露着期盼,那是期待有人为他们主持公道,期待有一天希望能够降临的眼神。
而那些混混们,则是简单的多了。
就是单纯的嘲讽,没有丝毫的畏惧,这跟他过去,在这个幻境里,其他所有见到这个面具的恶徒都不一样。
“我们当然认得,鬼脸判官嘛,哇,好厉害啊,我们好怕啊!哈哈哈!”
那些个混混说着,还想装出一副畏惧的样子来搞怪,可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声中的讥讽几乎没有任何隐藏。
笑得一阵前仰后翻,这些混混才轻蔑地说道:“不就是个面具吗?你以为你戴上这个面具就是他啦?像你这样的蠢货,臭水沟里到处都是,就算是他回来又怎么样?早晚也得跟那些蠢蛋一样,被人丢进臭水沟里。
更何况,他估计早就死在了某个垃圾堆里,或者是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到不知哪个山沟沟里躲起来了,哪还敢回来。”
有的混混还补充道:
“京城里的那些贵人们可放出话来了,他要是敢回来,必定要将他大卸八块,丢去喂狗,你要是不怕死,就带着这个面具,继续乱晃吧,看你多久会被剁碎去喂狗,哥几个今天心情好,就放过你了,滚吧。”
说着,摆摆手,像是在赶苍蝇一样。
但宁泉动都没动,依旧站在原地。
从刚才的话语里,他听出来了。
在他离开后,有不少人带着同样的面具,想要作同样的事情,但绝大多数...也可能是全部,被那些曾经无比恐惧,并痛恨这个面具的恶徒们,撕碎残杀,并丢进了暗街里的臭水沟,用以回敬他之前所留下的恐惧。
这是某种程度上的触底反弹,也是失去了压制后的狂欢。
他没有去猜那些可怜人遭遇了什么,也不可能猜得出来,对于智慧生物的多样性,他早就有所感触,并且这种感触一直都在被刷新。
对此,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那些习惯于使用暴力的家伙,往往也只听得懂暴力的语言,暴力将他们扭曲成了嗜血的野兽。
而野兽,只能被恐惧驯化。
今天,他将会把久违的恐惧,带回这个阴暗的角落。
“你们也杀了那些人,对吗?”
其实,问不问这个,结果都一样。
但既然是判官,就得注重一下流程,只宣判眼下的暴行是不够的,应该数罪并罚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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