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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拨开尹智厚的手,一袭落寞在黑夜里蠢蠢欲动着。她似乎是感激,又似乎是尴尬,说:“谢谢,我已经没事了。”
林席若渐渐的领悟到当初想要做朋友以为能做朋友的心有多傻。依了具俊表的性情,就算是自己和别的男生接触过多都要不满,更何况还是尹智厚。那么日后尹智厚不再是F4一员的事情是断然会发生的。而她,并不想要他们因她有不合。
那么唯有她做好,他们才不会起冲突。
“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你会有什么表情?有什么反应?”
“你……”林席若慌张的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拳头握紧时青筋微露到肌肤表面,她咬牙道:“说这样话的你,我很想打你。也很不屑。”
“我认识的尹智厚,就算有再多的悲伤,也不该是这样轻易的要去触碰死亡的人。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拼命拼命的活着吗?你有不称心的事,对,你失恋,你父母都不在了,但又怎样?你失去了全世界吗?要说惨,我比你惨多了,我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跑到这个鬼地方,身无分文的经历你有过吗?露宿街头的日子你过过吗?身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你了解吗?最起码你还有他们,还有你爷爷,也有过闵瑞贤。我什么都没有,也没说过这样沮丧的话。你这点都受不住……你真是十足的混蛋……”
她慷慨陈词一番,尹智厚却是轻轻的笑。
“尹智厚你是混蛋!”如此态度,林席若气不过,又骂了一声。
他的笑很浅淡,但假如舀起,定然舀不尽。温暾的手覆盖在她头上,嘴角有细微的弧度,他摸着林席若柔软如猫的发,说:“你想太多了,只是,今天出去时看到有人死了。”
尹智厚顿了顿,眼眸黯淡片刻,继续道:“刚好……死在我的面前……”
确实是自己太激动了。林席若埋头不好意思,嘀咕道:“对不起啊,我刚才是在胡言乱语,别介意。”
“我是混蛋。”尹智厚笑着,又补上一句:“你说的。”
林席若撅嘴有微辞,道:“谁叫你要说让人胡思乱想的话。”
“明明就是你……敏感……”
找不到反驳的话语。林席若,却是敏感。韩陌也这样说过。不过玩笑的一句癌症,就要抢他的维生素看。
可是电视剧都是这样写的啊,一般人都会有提前的警告,只是大多数人将那些当做玩笑才导致了悲剧。她敏感,只是因为他们重要,怕失去。
太过放肆自己使得课堂上又是瞌睡连连。具俊表学着她平时上课的样子抄写笔记,想要等她睡醒了看到他的杰作。也许会有表扬。
竟有这样可笑的想法。具俊表古怪的笑着,瞟她一眼,睡的正香甜。没有好学生的模样。
潜意识里知道仍旧是上课时间,睡醒了的林席若偷偷的看老师,很明显的置若罔闻态度,这才放心大胆的端正了态度揉着眼看黑板。
转动着笔若有所思那般,具俊表努努嘴将本子放在她桌上,说:“接下来的自己抄,手都累了。”
林席若将本子摆正摊开在眼前,字迹和小学生一样别扭,错别字倒是没有多少。她松动着胳膊看他,“俊表,谢谢你。”
他忸怩的表情装满可爱,撇开视线小声的嘟囔着:“我只是想练字而已。”
林席若笑着不语。其实他抄的那些,根本就不需要抄。后面的也是。但因着具俊表的好意,她将后面的笔记也都像模像样的抄了下来。
习惯性的快速收拾东西走出教室,刺目的眼光里缺失的身影让她恍惚记起韩陌已经走了。并不久远的事,她自嘲着自己能忘记的那么迅速。亦或是内心里,不愿接受。
失落的捧着便当盒,眼泪骚扰着神经。
林席若将手插入口袋触碰手机,没有任何反应。心生失望,又忍不住掏出来看是否有遗漏的来电。
倒是有一条短信。虽未做过什么,林席若心慌的瞟一眼具俊表立刻把手机塞回去。具俊表没注意到她的不同寻常,以为她是在看时间。
吃饭时一只手被具俊表牵着,另一只拿筷子。腾不出手来触碰手机。
那天短信,来自尹智厚。
智厚出院
手心里紧握的手机却抓住满团的虚无,尹智厚轮廓柔细的线条萧瑟在阳光灿烂的季节,侧身依着窗子。低头又看了一眼手机,无回应。
宋宇彬进来时尹智厚默然的将手机塞入口袋里。轻轻的笑,蓄上恰被斟酌好的哀伤那般。不浓郁亦不会太过肤浅。宋宇彬一手抚上窗檐,问他:“在等电话?”
“没有。”就算答应过有事要告诉他,却无法迈过心里的坎。毕竟,他所有的感情不对。不能让宋宇彬夹在他和具俊表之间为难。
“智厚,放在心里的东西别太多。”
尹智厚扬起脸向着他微笑,关心的话语短暂,对他而言亦是惊心动魄。他摆脸往窗外,夏日繁盛到幽深里。
骨节突兀,脸色也苍白。笑意不改。悲伤浅淡,化不开。
他说:“你们不在时,我一个人在医院走,刚好撞见一个死人。当时在想,人真的好脆弱,你永远也不能知道下一秒是否还能存在在这个世界。那样的话,现在所做的所有努力不是都很无意义吗?可是,如果不努力的话,那生命就会显得苍白。生命本身是无辜的,有罪的是人的消极。”
“不会有人比自己活的更辛苦。以前会这样想。现在却觉得,自己已经活的够好了。因为即使我怎样,都有你们赔在我身边。那么又有什么难过是渡过不了的?”
“能乐观面对,很好,智厚,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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