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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第十九章我心中多么高兴

阮宁一顿火锅没吃消停，筷子一撂，坐着火车就回去了。

她灰头士脸地推开院门。满院子挤着清一色绿军装，远远瞧着像长了绿毛的一块豆腐，都在小马扎上坐着。有过几面之缘的团政委张修从她家栀子树上顺手拽下一根枝，掰得光秃秃的，当成指挥棒一样，饱含激情地下命令：&ldo;预备!起!&rdo;

一豆腐块的小战士开始唱《团结就是力量》，啊不，是一起吼着&ldo;嫂子好&rdo;。

阮宁吓得手一软，没吃完的半个柚子都掉了。

她和她娘当年去她爹部队，也没见过这架势，约莫老娘这回吓惨了。肉肉都读小学三年级了，看着阮宁激动得很：&ldo;姐，你看，人!好多人!&rdo;

阮宁心说：形容词!瞧你这匮乏的形容词!她问：&ldo;咱妈呢?&rdo;

肉肉胖胖的小爪子指指堂屋，小声附在阮宁耳畔：&ldo;姐，咱妈在摸熊皮呢，我觉得她好尴尬啊。姐夫问她同不同意，她就问爸同不同意，爸也好尴尬，就问我同不同意，我说我同意。&rdo;

阮宁一捶给他捶哭了。她说：&ldo;你同意个锤子，谁是你姐夫?&rdo;肉肉哭着说：&ldo;就是那个把熊皮都扒了给你的大黑熊啊。&rdo;

阮宁又惊义怕，推开了门，小武&ldo;哎哟喂&rdo;一声：&ldo;姐、姐、姐你可回来了。&rdo;

阮宁一把推开他的小嫩脸，一个高高的丑男人正低头吹着白瓷水杯中的茶叶花。

他手极黑，又粗糙，映得水杯都细皮嫩肉的。手背的延伸处是一道机深的伤口，瞧着日期新鲜。

他和他真的长得很像，可他，又不像他。相貌八分相似，气质迥然不同。

阮宁惧他威严，有些无措地开口：&ldo;团座，您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do;

他手肘枕着一张油黑的皮子，想必就是妈妈口中的熊皮，这人这会儿淡淡抬起头，声音低沉而让人安定，他说：&ldo;这皮是我托人买的老货，还有五十株野生山参，都约有二两重，不知道你和伯母是否满意?如若瞧不上，我再寻些送来。&rdo;

阮宁母亲不是不识货的人，直说着&ldo;哎呀，小宋太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rdo;，责备的眼神瞟向了阮宁。阮妈妈还穿着跳舞裙，手中拿着扇，看样子本来准备出去跳舞却被这群小兵蛋子吓得缩了回来，模样颇滑稽。有看阮宁的眼神大概是在说：你今天不给我个合理解释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阮宁还没张开嘴，宋团座就截断了她的话：&ldo;我确定，孩子是我的。&rdo;

院宁不自在地看了一直瞪着她的她妈一眼，夹着屁股老实开口：我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宋团座黝黑的脸看不出是否变了色，表情微妙地瞧着阮宁：&ldo;你那天喝醉了，钥匙刷不开，我凑巧经过。&rdo;

阮宁傻了：&ldo;然后呢?&rdo;

宋团座低头啜了口清茶，微微露出修长黝黑的脖颈，他说：不可描述。

院宁想起醉酒后的自己扯掉对方衣服的场景，说对方勉强自己实在搭不上个上，而他吐出的这四个字让她瞬间想到影视剧中放下的红帐子，吹灭的蜡，以及黑夜中火柴擦亮的烟。

这些都是不可描述。

阮宁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大概只有在去公共厕所没带手纸，又没带手机在坑里呼教半个小时可与之比拟一二。

众人的表情也不可描述。

她尖叫：&ldo;你别说了。不对，是你闭嘴。&rdo;

有些人，说一百句话轻如鸿毛，有些人，四个字重如泰山。

团座老人家从军装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只钻戒和一本婚书。

他说：

&ldo;3exd色，两克拉，下月初十是吉日，时间仓促，本意非不尊重你，只是孩子需要爸爸。&rdo;

阮宁吓得脑门银汗，张暨秋听到团座的话，却&ldo;啪&rdo;地合上彩扇，像被踩了四只爪子的老猫，指着女儿说：&ldo;是你闭嘴!孩可以生，但必须有爸爸!&rdo;

小武结结巴巴，闭眼瞎吹：&ldo;阮、阮姐，我我、我们团长人可好咧，病、满、满军区的姑娘都想、想、想嫁他。&rdo;

阮宁憋了半天，才指着他说：&ldo;你也闭嘴!&rdo;

暨秋被宋团座的话戳中了，在宋中元一行人离去后，逼着阮宁一定要嫁，阮宁被逼急了，说了一句挺伤人的话：&ldo;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需要男人去养孩子。&rdo;

暨秋一愣，阮宁心知失言，却低着头，犹豫着去道歉，暨秋彻底发飒了，她说：&ldo;我忍你这个小孩很久了。对，不是所有女人都需要男人养孩了，可是所有的女人都想要自己的孩子健康平安，有个好归棺。&rdo;

阮宁苦笑：&ldo;妈，您怎么还不明白，这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却还不明白，这世最好的归宿就是坚强豁达的自己。健康平安与男人有关吗，宋团座就是好归宿吗?&rdo;

暨秋觉得女儿长大之后益发主意大，心里发紧，觉得无力。可是有些话却也不能憋住不说，她叹息着开口，算是同女儿讲和：&ldo;宋中元心思缜密，背负责任，是个靠得住的人，你如果确定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拥有爱情就像妈一样，那么妈希望你冷静三思，不为爱情，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三思而行。过日子不是童话故事，现实残酷谁都知道，婚姻不是乌托邦，当然从没脱离现实。你既然得不到爱情，可能也得不到相敬如宾的伴侣，但是嫁给他，却能得到一个情绪稳定、生活安稳的合伙人。你不是任性想要孩子?孩子要的这些你倒是给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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