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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2个1样的人（第1页）

“哈，你们瞧，我就说吧，我那灵药药到病除，玄兹大人早就醒了，你们两人非要不信，还要拦着我，这看到玄兹大人活蹦乱跳地醒来，都傻眼了吧，没话说了吧。”老庖头走在最前面，洋洋自得地说道。只顾着得意，老头好像都忘记了向玄兹大人索取“报酬”一事。

不过，老庖头身后的一胖一瘦两个少年并未接话，任由老头在前面喋喋不休。

供土书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位，转而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深林，不舍地说道：“咱们刚才不是还说下午再出发么，怎么现在就朝西方走了？我还没跟族人好好道别呢，他们会想念我的。”

老头听闻供土书的话，转头看着他那肥嘟嘟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好像被众人绑架了似的。老头原本离开羭次部族的好心情，瞬间被供土书破坏了。

供土书又恢复到一副肉球的模样，三步一回头，老头是越看胖子的样子越不顺眼，呛声道：“是啊，羭次部族的众人肯定想你，换我也想。这么肥硕的小胖子，放在火上烤了肯定肥的流油，少说够吃半个白雨季的了。”

燧人严看供土书被老头说得低下了头，不再回看，转而快步走在了最面前，这才走到老头身边悄声道：“老庖头，你嘴能不能不要这么损，供土书第一次离开生活了这么久的部族，而且他对别人坦诚相见，却又遭污蔑，心里肯定难过。你不安慰他也就罢了，还在他的伤口处添柴加火。你这么能说，怎么不见你，在我二人被羭次部族围住时，仗义执言，舌战群雄？”

老头冷哼一声，摞了摞胡子，一副自己没做错什么的样子，淡淡回应道：“老头我活了这一大把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要是都跟你小年轻似的冲在最前面，多少条命都不够我用的。再说了，说说他怎么了，就算让他掉块肉，那是对他好，这小胖子也该减减肥了。”

少年未再多言，常年相伴，燧人严深知老头本性，他能如此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多半是意识到自己做的过分了些。接下来，老头多半要追上供土书，安慰下被他中伤的小胖子。

果不其然，老头说罢，就径直朝着供土书的方向追去。临走前老头还撂下句话：“你这小子，与其在这里讽刺我，倒不如关心下漂亮姑娘。人家需要静养时，你非得天天搬她出来晒太阳，现在人家晕倒了，倒是不管不顾了起来。”

闻言，少年一转身，果然发现玄兹脸色煞白的倒在了树边，额前鼻头都冒着细细密密地汗珠。

燧人严一拍脑门，骂着自己愚钝。少年知道老头灵药，那抽干精血回复伤势的副作用。玄兹怎可能一苏醒就精神矍铄，一副焕然新生的样子出现在羭次部族的广场上。她定是听到了广场上的喧闹，赶来救场，硬撑着自己强弩之末的身躯，震退羭次部族众人。少女能撑到此时，已经算是奇迹了。

少年连忙掏出自己怀中兽皮水袋，小心翼翼的撑开少女的唇齿，缓缓将甘甜的清水倒入少女口中。

这是少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欣赏少女俏丽的容颜，近到都能感觉到少女微弱的鼻息。少女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安静地睡在还有些微青地下眼睑上，轻盈灵动；朱唇皓齿轻启，美艳绝伦。

时间好像按下了暂停键，少年不禁看得有些痴了。明艳的阳光、清凉的微风、摇曳的枯草、高耸的大树，仿佛一同奏响了一曲悦耳的乐章。少年全身心地感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他不知如何形容，

但却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延续下去，他能永远就这么安静地呆在这里，守护着这一秒短暂的永恒。

“咳，咳……”玄兹苏醒了过来，被水呛地咳嗽了两声。她好像还没搞清楚周围的情况，神色无辜地轻轻揉了揉眼睛，目光温柔如水。

少年见状，慌慌张张地收回兽皮水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脸红到脖子根，结结巴巴道：“玄……玄兹，你醒了，感觉……感觉还好么？”

玄兹的目光好像渐渐有了聚焦，她看到面前神色慌张，脸上写满了“害羞”二字的少年，有些不明所以。

“我竟然晕倒了，羭次部族的人没跟上来吧？”少女扶了扶脑袋，轻轻问道。

“没……没有，我们走出去很远了。嗯，很远了。”燧人严仍是结结巴巴地回应道，语气僵硬。

“我又不是在审问你，你这么紧张干嘛。”少女脸上好像有了些血色，思维也灵活了不少。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话语一顿，神色也为之一变。玄兹原本白皙缺血的脸上，因充血变得通红，神色也变得慌张起来，手摸摸这儿，再摸摸那，不敢再直视燧人严，语气严厉，斥问道：“你……你不会又趁着我晕倒，做了什么……什么……奇怪的事吧！”

“啊？”燧人严听到少女的质问，被吓了一跳，反倒是不再慌张了。他连忙立正站直，手摆地就像小风车，语气急促，正色否认道：“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做，我就是喂你喝了口水。真的，然后你就醒了。”

“那就好。不然，我可不管大地女娲的规矩，现在就剁了你喂羭次部那群白眼狼。”少女冷哼一声，高傲地一偏头，从鼻尖到耳朵根的娇羞这才褪去。

玄兹背对着少年，不让少年看到自己的丑态。原是因为玄兹刚才过于慌张，不觉间，眼眶竟然还不争气地变得红润。

继而，玄兹从腰间掏出一个印着精致花纹的兽皮水袋，手一伸，命令道：“谁要和你的脏水。喏，这是我的水袋。你给我打些水来，我每天都要喝新鲜的，一天换三次，记住了，下次我不会再提醒。”

少女好像又回到了初见面时的态度、语气、神态，少年见状，心下倒也安定了下来，一把接过空瘪的水壶，朝着河边走去。

少年边走边在心中嘀咕着：你果然还是睡着了比较可爱。不过，看在你伤的最重，前前后后救了这么多人的份上，我就伺候你几天吧。对了，我还要找个机会，为上次误会你的事跟你道个歉。

传闻中的华胥国原本是少年最讨厌的地方，他从未对那里产生过向往。倒不是因为故意跟，每日将荣华富贵挂在嘴边的老庖头作对，少年只是单纯地因为一直生活在符禺小部族中，加上心中的信念感作祟，他总觉的华胥国里只有一群贪图享乐的懒汉，吃靠别人喂，穿靠别人帮，每年还要跟各个部族索取贡品，简直不要脸到极点。

但是，玄兹的出现改变了燧人严对华胥国的看法。在他眼里，少女每次危难之际都挺身而出，站在了需要被保护的人面前。不管她出于什么样目的，调查燧木也好，消灭异人也罢，她至少把她的强大用在了对的地方。

燧人严很想知道，自己仅仅是与玄兹一同经历过两次大战后，为什么就突然无条件地相信了，这个与自己观念截然不同的少女。他不断追问着自己的内心，这就是仰慕么？我为什么总感觉她身上发着光，是因为她总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么？我为什么甚至想守护着她、陪伴着她，是因为她也有旁人看不到的脆弱么？

“我瞧着，这俩人可真像。”老庖头躲在草丛后面偷看着，露出一颗头，看着燧人严离开的方向，细细嗖嗖地说着。

“哪像了，他们两人的对大荒世界的看法可是截然不同。一个高呼着‘人族至尊’，高傲、任性地罴兒着生命的存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另一个呐喊着‘众生平等’，内敛、低调地仰望着造物的神奇，不同声色的守护着心中的正义。”供土书也从草丛后面露出头，看着玄兹的方向，一脸不解地回应着老庖头。

“说你个小胖子傻吧，你还真傻。你只看到了二人展现给外人的样子，实际上，他们两人的内心与初衷一模一样，他们都想守护住这美丽的大荒世界，让这个世界孕育出更多的美好。只不过，一个人在经历了肝胆俱裂的痛苦后，选择了与痛苦同存；另一个在经历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后，选择了与痛苦决裂，这才造就了现在的二人。

所以，你懂什么呀。本质相同，表象不同的两个人，才更容易被对方吸引。”老庖头一脸正经地分析着。

供土书自是什么也听懂，挠了挠头，与老头一同继续安静地“捕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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