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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他咀嚼没有多少声音，整个吃东西的过程都安安静静，但是今阳一眼就看出来他看着是真的饿得急红眼‐‐

毕竟那么烫的面，他随便吹两下就往嘴巴里塞。

今阳的手指随意搭在桌边，无声跳动了一下：这场景恐怕是有些可笑了，她本人第一次自己动手煮面，是煮给大概八个小时前，她才警告过永远不要和自己说话的人。

&ldo;咸吗?&rdo;今阳面无表情问，&ldo;没做过饭，随便按心情放的盐。&rdo;

艾佳摇摇头，没说话。

面汤里蒸腾的水汽迷糊了他的眼睛，今阳轻描淡写地一瞥，发现他眼圈微微泛红，眉头紧皱……低着头，就好像眼前的这碗面里下了毒，或者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

今阳停顿了下：&ldo;不好吃也别勉强……&rdo;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外加敏感地想要伸手去抢，但是意外的，在她的手碰到碗边缘之前，少年就像是脑袋顶上长了眼睛似的不动声色挡开了她的手。然后今阳听见头也不抬地淡淡道：&ldo;有口热的吃不错了，还挑什么挑。&rdo;

今阳：&ldo;……&rdo;

不小心想到少年刚才冲他妈嚷嚷&ldo;能不能吃上一口热饭像彩票中奖&rdo;之类的言论，今阳又无力地闭上了嘴‐‐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她往人家伤口上撒盐，毕竟童谣一直说她情商不太高来着。

但是现在她觉得话题到了这尴尬的地步，好像完全是艾佳自己提起的，她只是单纯地想问一句面好不好吃而已……

嗯，没错，是这样。

&ldo;你跟你妈说了今天的事?&rdo;

艾佳&ldo;嗯&rdo;了声，&ldo;有人教育我不要跟女人撒谎，&ldo;艾佳停顿了下道，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瞥了今阳一眼，&ldo;经过下午你的事，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rdo;

&ldo;……&rdo;今阳哑口无言了下，&ldo;你怎么跟你妈说的?&rdo;

&ldo;能怎么说，就说我想这学期念完就休学去打职业，&rdo;艾佳说，&ldo;然后她就劈头盖脸地开始往我身上扔东西，扔光之后，没东西可扔了，就把我也扔了出来。&rdo;

&ldo;……&rdo;

今阳憋了半天，是真的想说那句被童谣奉为死亡之句的&ldo;你妈也是为你好&rdo;。

结果憋了半天，她愣是忍住没说，反而是艾佳替她说了出来：&ldo;你是不是想说&lso;你妈也是为你好&rso;啊?&rdo;

今阳这时候正捧着杯子喝水，闻言差点被水呛到。放下杯子看向艾佳，后者脸上倒是挺平静的：&ldo;你脸上都写着，说不说出来都一样。&rdo;

此时，少年已经干净利落地把那一碗番茄鸡蛋面吃完了，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儿，还特别自觉地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咕噜咕噜喝了两口，这才感觉刚才身上那股寒气被彻底驱散了……

&ldo;这话你们其实用不着跟我说，我又不是傻子，那是我妈，她还能害我么?&rdo;艾佳叹了口气，&ldo;但是有时候我觉得思想对不上号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有我想要做的事，那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但是我就想试试……&rdo;

今阳愣了下‐‐

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正确，你他妈还试什么试?

换了个坐姿，今阳歪着脑袋看坐在桌边的少年：&ldo;要是不成功呢?&rdo;

&ldo;不成功就算了呗，一步一脚印，自己走出来的，才是属于自己的人生。&rdo;

……这随便的语气。

搞得好像打游戏一样，随时删档重来?

今阳微微蹙眉：&ldo;不能理解你们这样的冒险主义者。&rdo;

&ldo;你之前也说了，人一辈子就这么些时间，浑浑噩噩，按部就班，无惊无喜地也是过，&rdo;艾佳淡淡道，&ldo;孤注一掷，哪怕最后把自己坑得在大街上要饭，也是过……只是希望几十年后，草席一卷，黄土一盖，闭上眼时还有那么一些值得回忆的东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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