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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BackToDecember（第2页）

&esp;&esp;商忆深呼吸了三次，努力克制语气：“你觉得这样能解决问题？”

&esp;&esp;“我只是想让你意识到没有问题。”

&esp;&esp;果然。冲他发脾气，连打在棉花上都不算，是扑进海里捶打海洋。

&esp;&esp;她直接把电话挂断。

&esp;&esp;深呼吸。

&esp;&esp;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现在生气已经没有用了。

&esp;&esp;她坐下来，开始给他转账，她都还给他。转到第二次就被限制，他提前调整了她的额度。

&esp;&esp;商忆终于忍不住，把手机砸在沙发里。

&esp;&esp;她改变不了他。

&esp;&esp;改变不了就是改变不了。

&esp;&esp;她太蠢了。

&esp;&esp;她冲进书房，其实根本不知道要找什么，但就是遵循本能翻箱倒柜。一堆文件，中文的英文的，一堆期刊和特地打印标记的论文。翻到最后一个抽屉，找到那个铁盒，里面有一些学生生涯的杂物。毕业戒指，丑陋吉祥物的挂件，还有几张卡片。

&esp;&esp;他在北海道拍了很多她的照片，她撒娇说想看他的毕业照，他起初不乐意，最后还是妥协拿了一些东西过来。

&esp;&esp;其中一张落款是olivia。

&esp;&esp;i&039;&esp;rry&esp;to&esp;hear&esp;you&esp;turned&esp;boston&esp;down&esp;bc&esp;hate&esp;ter，&esp;but&esp;it&esp;sure&esp;is&esp;sunny&esp;&esp;y&esp;hotown&esp;anywayhappy&esp;graduation!st&esp;year&esp;you&esp;told&esp;&esp;that&esp;you&esp;were&esp;ore&esp;suited&esp;to&esp;be&esp;a&esp;rule-follog&esp;engeer&esp;than&esp;a&esp;scientistscience&esp;isn&039;t&esp;as&esp;rewardg&esp;as&esp;you&esp;once&esp;thought&esp;it&esp;wasit&esp;hasn&039;t&esp;chand&esp;y&esp;dreas，&esp;though，of&esp;urse，&esp;scientists&esp;and&esp;engeers&esp;still&esp;be&esp;“志同道合”hope&esp;i&esp;wrote&esp;the&esp;rrectlyaga，happy&esp;graduation！

&esp;&esp;ay&esp;17，2016

&esp;&esp;（很遗憾你因为讨厌冬天而拒绝了波士顿。不过确实，我家乡的阳光总是很好。毕业快乐！去年你告诉我，比起科学家，你或许更适合成为一个遵守特定规则的工程师。科学不如你以前以为的那么有意义，当然这不会动摇我的梦想，我想科学家和工程师这两者依然属于“志同道合”。希望我写对了它们。再次祝你毕业快乐。

&esp;&esp;2016年5月17号。）

&esp;&esp;商忆读到第三遍，漂亮的手写字母开始模糊。

&esp;&esp;他昨天的最后一个问题，轻声问她：为什么这么没有信心。

&esp;&esp;那一刻她忽然古怪地想，如果他愿意在这句话后面加上，“我是真的爱你”。也许她就又会心软。

&esp;&esp;他的神情明明很温柔，目光也足够温柔，整个人都在长久的争执和对立之后呈现出一种带着疲惫的温柔。他的眼睛让她再次误以为她会被倾诉爱意，但不情愿的心情促使他逼迫它倒流。

&esp;&esp;她知道他是不愿意说。或许是视为最后一道防线，或许是自己都不确定算不算爱，也或许是单纯不想服输。

&esp;&esp;她真的期待过很多次，但最终他都只给了沉默。

&esp;&esp;季允之进门就被卡片砸在胸膛，低头捡起来。他不太记得是什么内容。

&esp;&esp;她含泪望着他。

&esp;&esp;“果然。”他开口时，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我就知道一直有其他原因。”

&esp;&esp;“十年前。上一次联系，两年前。”他将卡片放在一边，语气冷淡，“对女人来说，克服感情里的嫉妒心就这么困难吗。”

&esp;&esp;他抬起眼睛：“不要用狭隘的性别关系追究我以前的友情。”

&esp;&esp;“那我呢？”商忆指自己，“我不就是你‘狭隘的性别关系’吗？”

&esp;&esp;他意识到失言，抿一抿唇：“不是这个意思。”

&esp;&esp;“那你什么意思？”她放下手，“我呢？你睡我的时候，心里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esp;&esp;“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说话。”他第一次真正失态，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一一，伤害自己是最不应该的控诉手段，你……”

&esp;&esp;她倔强望着他：“我只是复述你做过的事。”

&esp;&esp;他骤然沉默。

&esp;&esp;“嫉妒心。”她轻声重复他给她的罪名，“如果我嫉妒，也是因为嫉妒她天赋异禀，嫉妒她自由自在，嫉妒她被所有人尊重和认可……跟你没有一丁点关系。”

&esp;&esp;“那为什么一定要在家庭里，要在我面前，寻求这种认可？”他打断她，语气终于像她一样激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让你去。都让你去，行了吗？满意了吗？”

&esp;&esp;商忆用尽力气，把手腕收回来，同时望着他的眼睛：“好。我现在就想去一个地方。”

&esp;&esp;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被气到说不出话，但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气谁，只剩冷漠：“说。”

&esp;&esp;她一字一句答：“没有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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