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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自序史记86（第1页）

太史公说：“先人曾经说过：‘自从周公去世后五百年才有孔子，孔子去世后到现在五百年，有谁能继承宣扬圣明世代，纠正《易传》，接续《春秋》，以《诗》、《书》、《礼》、《乐》为根本呢。’这个意思太明显了！这个意思太明显了！我怎么敢推辞呢！”上大夫壶遂问道：“从前孔子为什么要作《春秋》呢？”太史公说：“我听说董仲舒先生讲过：‘周朝的王道衰败废弃，孔子担任鲁国的司寇，诸侯排挤他，大夫阻挠他。孔子知道自己的话不会被采纳，自己的主张无法实行。于是他评论二百四十二年中的历史，以此作为天下的准则。他贬斥天子，斥责诸侯，声讨大夫，以实现王道而已。’孔子说：‘我与其空口说白话，不如用具体的历史事实来表现更为深切明显。’《春秋》这部书，上能明了三王的治国之道，下能区分人事的纪纲，分辨嫌疑，明确是非，果断犹豫，赞扬善行，憎恶丑行，尊重贤良，鄙视不肖，恢复亡国、接续绝世、补救弊端、振兴废业，这是王道的伟大原则。《易》显示天地、阴阳、四季、五行，所以长于变化。《礼》规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以长于行动。《书》记载先王的历史事迹，所以长于为政。《诗》记载山川、溪谷、禽兽、草木、牝牡、雌雄，所以长于风土人情。《乐》是快乐的表现，所以长于和谐。《春秋》明辨是非，所以长于治人。

《礼》这本书教会我们如何节制自己，《乐》则启迪我们和谐相处，《书》用来叙述历史事件，《诗》意在表达我们的情感，《易》揭示了万物的变化规律，《春秋》则告诉我们做人的道理。在混乱的世界中，没有什么比《春秋》更能指引我们走向正道。

《春秋》文辞精炼，寓意深远，万物之理皆在其中。在这部经典中，我们看到了历史上无数次的弑君篡位、国家灭亡的惨痛教训。那些曾经强大的诸侯国如今已不在，让人不禁要问：他们究竟是为什么会走向衰败？

《易经》中有一句话：‘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正是对历史兴衰的最好诠释。在《春秋》中，我们可以看到臣子弑君、儿子弑父的事件并非偶然，而是长期演变的结果。

因此，对于治理国家的人来说，不能不懂得《春秋》的道理。如果被谗言蒙蔽双眼，就会失去明智的判断；如果不懂得审时度势，就会在变幻莫测的局势中失去权宜。

为人臣者亦须通晓《春秋》，否则将陷入篡位弑君的罪名，甚至面临死罪。这些罪名听起来很可怕，但实际上都是因为他们做的事情不符合道义。

如果不懂得礼义的真谛，就会出现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的混乱局面。如果君王失去了君道，就会犯上作乱；臣子不守臣道，就会受到惩罚；父亲不遵守父道，就会无德无行；子女不孝顺父母，就会不仁不义。

这四种行为是天下最大的过错。如果将它们归咎于《春秋》，那么接受责备也是理所当然的。因此，《春秋》是礼义之大宗。礼在不良行为发生之前就加以禁止，而法律则在不良行为发生之后施以惩罚。法律的运用较为明显，而礼的禁令则难以理解。

壶遂说：“孔子的时代，上无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留下空文以判断礼义，为后世所遵循。如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能守职，万事齐备，各得其宜，夫子所论述的，又有什么可以明证的呢？”太史公说：“不是这样的。我听先人说过：伏羲最为纯厚，作《易》八卦；尧、舜之世的昌盛，《尚书》中有记载，礼乐制度也由此兴起；商汤、周武王时期的隆盛，诗人对此也有所歌颂。《春秋》采纳善行贬斥恶行，推崇三代之德，褒扬周室，并非只是讽刺批评而已。汉朝建立以来，至明天子，得神兽符瑞，建封禅之坛，改正朔，易服色，承受天命于清穆之天，恩泽流布于天下。海外不同习俗的地区，经过辗转翻译诚心归顺，请求前来进献见者，络绎不绝。臣下百官尽力颂扬圣德，犹不能宣扬其万一。况且士人贤能而不能得到任用，是执政者的耻辱；主上明圣而德泽未能广布于民，是有关部门的过失。况且我曾掌管其职，废而不行圣人的大道且不及明圣盛德载入史书。至于那些堕先人所言的人和事都不收录，以免违背了先人的意旨。我的所谓记述历史故事，整理其世传家谱，并非所谓的创作啊。而你将它与《春秋》相比，那就大错特错了。”

於是论次其文。七年之后，太史公遭遇李陵之祸，被囚禁在牢狱之中，他喟然长叹：“是我的罪过啊！是我的罪过啊！身体被毁，不再被重用了。”

在退下之后，他深思着说：“《诗》、《书》中的隐约含蓄之处，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志向而思考的。从前西伯被拘禁在羑里，演绎出了《周易》；孔子在陈、蔡遭受厄难，创作了《春秋》；屈原遭受放逐，撰写了《离骚》；左丘失明，有了《国语》；孙子膑脚，论述兵法；吕不韦迁往蜀地，世上流传着《吕览》；韩非被囚禁在秦国，《说难》、《孤愤》两篇得以问世；《诗》三百篇，大多都是贤圣们发愤之所为作。这些人都是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所以叙述往事，思考未来。”

於是最终叙述了从陶唐以来，到麒麟出现为止的历史，从黄帝开始。

太史公说：“先人曾经说过：‘自从周公去世后五百年才有孔子，孔子去世后到现在五百年，有谁能继承宣扬圣明世代，纠正《易传》，接续《春秋》，以《诗》、《书》、《礼》、《乐》为根本呢。’这个意思太明显了！这个意思太明显了！我怎么敢推辞呢！”上大夫壶遂问道：“从前孔子为什么要作《春秋》呢？”太史公说：“我听说董仲舒先生讲过：‘周朝的王道衰败废弃，孔子担任鲁国的司寇，诸侯排挤他，大夫阻挠他。孔子知道自己的话不会被采纳，自己的主张无法实行。于是他评论二百四十二年中的历史，以此作为天下的准则。他贬斥天子，斥责诸侯，声讨大夫，以实现王道而已。’孔子说：‘我与其空口说白话，不如用具体的历史事实来表现更为深切明显。’《春秋》这部书，上能明了三王的治国之道，下能区分人事的纪纲，分辨嫌疑，明确是非，果断犹豫，赞扬善行，憎恶丑行，尊重贤良，鄙视不肖，恢复亡国、接续绝世、补救弊端、振兴废业，这是王道的伟大原则。《易》显示天地、阴阳、四季、五行，所以长于变化。《礼》规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以长于行动。《书》记载先王的历史事迹，所以长于为政。《诗》记载山川、溪谷、禽兽、草木、牝牡、雌雄，所以长于风土人情。《乐》是快乐的表现，所以长于和谐。《春秋》明辨是非，所以长于治人。

《礼》这本书教会我们如何节制自己，《乐》则启迪我们和谐相处，《书》用来叙述历史事件，《诗》意在表达我们的情感，《易》揭示了万物的变化规律，《春秋》则告诉我们做人的道理。在混乱的世界中，没有什么比《春秋》更能指引我们走向正道。

《春秋》文辞精炼，寓意深远，万物之理皆在其中。在这部经典中，我们看到了历史上无数次的弑君篡位、国家灭亡的惨痛教训。那些曾经强大的诸侯国如今已不在，让人不禁要问：他们究竟是为什么会走向衰败？

《易经》中有一句话：‘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正是对历史兴衰的最好诠释。在《春秋》中，我们可以看到臣子弑君、儿子弑父的事件并非偶然，而是长期演变的结果。

因此，对于治理国家的人来说，不能不懂得《春秋》的道理。如果被谗言蒙蔽双眼，就会失去明智的判断；如果不懂得审时度势，就会在变幻莫测的局势中失去权宜。

为人臣者亦须通晓《春秋》，否则将陷入篡位弑君的罪名，甚至面临死罪。这些罪名听起来很可怕，但实际上都是因为他们做的事情不符合道义。

如果不懂得礼义的真谛，就会出现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的混乱局面。如果君王失去了君道，就会犯上作乱；臣子不守臣道，就会受到惩罚；父亲不遵守父道，就会无德无行；子女不孝顺父母，就会不仁不义。

这四种行为是天下最大的过错。如果将它们归咎于《春秋》，那么接受责备也是理所当然的。因此，《春秋》是礼义之大宗。礼在不良行为发生之前就加以禁止，而法律则在不良行为发生之后施以惩罚。法律的运用较为明显，而礼的禁令则难以理解。

壶遂说：“孔子的时代，上无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留下空文以判断礼义，为后世所遵循。如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能守职，万事齐备，各得其宜，夫子所论述的，又有什么可以明证的呢？”太史公说：“不是这样的。我听先人说过：伏羲最为纯厚，作《易》八卦；尧、舜之世的昌盛，《尚书》中有记载，礼乐制度也由此兴起；商汤、周武王时期的隆盛，诗人对此也有所歌颂。《春秋》采纳善行贬斥恶行，推崇三代之德，褒扬周室，并非只是讽刺批评而已。汉朝建立以来，至明天子，得神兽符瑞，建封禅之坛，改正朔，易服色，承受天命于清穆之天，恩泽流布于天下。海外不同习俗的地区，经过辗转翻译诚心归顺，请求前来进献见者，络绎不绝。臣下百官尽力颂扬圣德，犹不能宣扬其万一。况且士人贤能而不能得到任用，是执政者的耻辱；主上明圣而德泽未能广布于民，是有关部门的过失。况且我曾掌管其职，废而不行圣人的大道且不及明圣盛德载入史书。至于那些堕先人所言的人和事都不收录，以免违背了先人的意旨。我的所谓记述历史故事，整理其世传家谱，并非所谓的创作啊。而你将它与《春秋》相比，那就大错特错了。”

於是论次其文。七年之后，太史公遭遇李陵之祸，被囚禁在牢狱之中，他喟然长叹：“是我的罪过啊！是我的罪过啊！身体被毁，不再被重用了。”

在退下之后，他深思着说：“《诗》、《书》中的隐约含蓄之处，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志向而思考的。从前西伯被拘禁在羑里，演绎出了《周易》；孔子在陈、蔡遭受厄难，创作了《春秋》；屈原遭受放逐，撰写了《离骚》；左丘失明，有了《国语》；孙子膑脚，论述兵法；吕不韦迁往蜀地，世上流传着《吕览》；韩非被囚禁在秦国，《说难》、《孤愤》两篇得以问世；《诗》三百篇，大多都是贤圣们发愤之所为作。这些人都是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所以叙述往事，思考未来。”

於是最终叙述了从陶唐以来，到麒麟出现为止的历史，从黄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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