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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九小姐（第1页）

豪华区不同于市区的高楼大厦，而是镶在山体上不起眼的矮丛建筑，这些建筑是别墅变种下的高级货，它上观山景下佑平安，刻意的回避了海平面上升带来的潜在威胁，与市区遥遥相望，好似将军点将俯瞰辖区的人类文明，这里居住着该市的大部分人类社会精英。

韩牧艰难的挪着移动步伐，肥胖的身躯成为前所未有的负担，汗水一滴一滴滑落，刺激着他内心的倔强，五十步，一百步，两百步......终究物质的极限没赶上意识的超前。

豪华区不同于市区的人人死宅，把一切放到网络上的杳无人烟，而是充满了烟火气息，小孩，妇人，商店，小公园....九月秋意浓，月季未谢，菊花满街，韩牧突然明白，前是阖家团圆，后是万户微光，即同为人，亦千差万别。

韩牧力不从心的望着剩下的三五百个台阶，感觉到犹如天堑，意志里倔强与绝望并存。手环七个指示灯亮起了五个红灯，人工智能管家温文尔雅的警告声适时的响起。

“【警告】请主人立刻停止过激行为，立刻返回家园做全身检查。”

“【警告】请主人立刻停止过激行为，立刻返回家园做全身检查。”

一灯亮意味着心跳过快，二灯亮意味着血压高，三灯亮意味着五脏六腑承担了很大压力，四灯亮意味着肌肉骨骼不堪重负，五灯亮意味着出现了猝死的风险，六灯意味着出现了重大疾病，七灯意味着病危通知。

韩牧自嘲着几步路竟成了过激行为。

此时秋高气爽，月明星稀，不时有人散步而归，那个他费尽全身力气都无法跨越的天堑，在那些人哪里却轻而易举。

小孩，

妇人，

老人，

而他正当年。

韩牧喘着粗气，想低头避开所有怪异的目光，他却发现他做不到，那些目光或者眼神像是超越了视觉，直盯盯穿透他的灵魂，缠绕着他那自卑、倔强、羞恼、战栗的心。

韩牧强装镇定，若无其事的好一会儿，见无人向前，无人问津，他抬起头，眯着眼睛，装着欣赏夜空中的明月，明月如水，余晖笼罩千万里。

国度肥胖的他与这里格格不入，像是一群白天鹅里突然钻进一只丑小鸭，月辉虽然暂时抚平了他的心绪。

但是，当回归现实，直面现实，他还是看到了小孩眼中的好奇，妇人眼中的嫌弃，老人眼中的惋惜。

路途中那一道道目光仿若末日审判的余晖，把那个网络世界里自信，妄为，称霸一方的博主达人击打的粉碎，贬的一文不值。

“小哥哥，你到底来没来啊！”

“就到了，就到了，不好意思，再等一下。”

韩牧咬咬牙转身欲立，却发现他根本就直不起身来，只好手脚并用的慢慢朝上蠕动。

他不想放弃，有些人遇到挫折喝的是酒，有人遇到困难饮的是茶，酒能醉人，茶能醒人，前者欺己后者证道，困难面前，如何逃避都是没用的，更何况他唱念偶像鲁迅说过的一句话：“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韩牧也曾有过一段十分骄傲的时光，那段时间是在18岁的成年之前，在天丛院有师生同伴的日子，但自从分房自立后，他也不知从何时渐渐的沉溺在人工智能的舒服之下，少了上进之心，成伟在网络世界寻找存在感的自己。

韩牧数着节拍，调整着解咒，他想起了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狸猫，小狸猫皎洁轻盈，四肢走过的路只会留下一串脚印。

人工智能警告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在脑海，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就在此时耳畔又响起了一个婉转的声音，如果说雇主的身影清脆，如黄鹂鸣谷，那么这个声音便是夜莺夜啼。

“你好？”

韩牧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才抬起头来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月光灯下，有一位十分靓丽的少女，皮肤白的要发光，眼睛大的像葡萄，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韩牧只觉心中受到重重一击，忙低着头不敢与那女子对视。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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