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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劳烦芳华姐姐去打盆清水来。&rdo;佟锦和声要求。
芳华看向老夫人,得其默许后便去打了盆清水,摆至佟锦面前。
佟锦手托那两块碎镯向老夫人展示了一下,而后便将其投入水盆之中,待得片刻,轻轻晃动水盆,那两块碎镯竟各自断裂,分成四块!
&ldo;奶奶可看明白了?&rdo;佟锦伸手由水中捞出那几块碎玉,&ldo;若我今日不先发制人,骑虎难下遭人陷害的,就会是我!锦娘虽然愚钝,但也不愿被人屡屡陷害,将来更不愿像我娘那样,只空有正室之名,却什么也无法得到!&rdo;
&ldo;你……&rdo;老夫人突地咳嗽起来,好一阵才平复下去。
孙姑姑在旁道:&ldo;老夫人,屋外风凉,还是进屋说话吧,大小姐还跪在雪地上,要是冻坏了身子可是不好。&rdo;
其实佟锦所跪之处并无积雪,只是被孙姑姑一说,她也觉得有点冷了。
老夫人稍做停留便不置可否地转身进了屋,孙姑姑忙向芳华使了眼色,芳华便上前扶起佟锦跟着进屋,途中低声说道:&ldo;老夫人并非真的生姑娘的气,只是安老夫人还住在府中,让人知道,难免对姑娘清誉有损。&rdo;
佟锦笑笑,&ldo;谢谢姐姐提点,锦娘晓得奶奶的苦心。&rdo;
话音未落,便听老夫人在前头哼了一声,&ldo;真是有样学样,连向来老实的芳华也被带坏了。&rdo;
孙姑姑便笑道:&ldo;芳华跟着老夫人久了,自然明白些老夫人的脾性,不过依我看,她说得还不全对。&rdo;
老夫人爱理不理地,却也追问:&ldo;哪里不对?&rdo;
孙姑姑掩唇而笑,&ldo;她只晓得老夫人没有真生气,我却知道,老夫人何止是没有生气?心里恐怕是异样赞许的,姑娘这样,才像是老夫人的孙女啊!&rdo;
佟锦小有些惊讶,她这倒没料到,不过对于老夫人没有真的生气倒是有几分把握的,如果不是这样,老夫人早在明威堂就料理她了,何必还要回来?何必还要吩咐不准惊动佟介远?所以她才敢放心地和老夫人说出实情。
老夫人听了孙姑姑的话则是大为不忿,&ldo;这就像了?我当年可没有她这般没用!&rdo;
孙姑姑彻底笑开了,&ldo;是呢,姑娘毕竟年轻,现在有些事情还只凭一时意气之争,都是逼急了才还手,却是少了点老夫人当年的魄力。&rdo;
佟锦听得暗暗咋舌,不过转念一想,也对,老夫人若是没有雷霆手段,怎么可能会让自家后宅如此消停,连个和她同辈的妾室也没有一个呢?
想到这里,佟锦上前到老夫人面前跪倒,恳切万分地道:&ldo;锦娘莽撞,日后愿遵从奶奶教导,不敢有逆。&rdo;
老夫人没什么好气地轻哼了一声,&ldo;罢了,你以前的样子让人看了实在不喜,现在倒是比那时稍强了一些。&rdo;说罢递过一方手帕,&ldo;快擦擦手吧,仔细冻着。&rdo;
佟锦一下子就笑出声来,接了手绢就直接起身靠到老夫人身边去,轻轻擦干了手上的水珠后,才诚心诚意地说:&ldo;今天的事是我有欠考虑,让奶奶劳心,是我的不对。&rdo;
&ldo;那以后就少惹事。&rdo;老夫人又恢复了以往表情不太丰富的那张面孔,不过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她眼中的耐心与呵护。
&ldo;当年在你母亲下嫁之前,我佟家与柳家已有婚约在前,你爹和柳氏也是两情相悦。但圣旨不可违逆,你父亲还是依旨娶了你母亲,故而那时我们心中对柳家和柳氏都感觉十分愧疚。后来柳氏更委屈为妾,这更让你父亲万分感动,这才对你母亲冷落有加,成亲不过一年就去了边关,一走就是十多年。&rdo;老夫人缓缓道来当年之事,唏嘘良多,&ldo;我与你说了这么说,并不是要你别怪你父亲。只是,你应当了解,感情一事从无公平可言,爱屋及乌之事亦属寻常。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在家所留之日不会太多,一理出嫁,无论将来生活如何,娘家才是你永远的依靠,你明白吗?&rdo;
老夫人的直言不讳让佟锦微有动容,后退两步再次跪下,&ldo;奶奶字字金玉,锦娘铭记在心,来日必当好好孝顺奶奶和父母,以求合家安泰。&rdo;
老夫人凝视了佟锦良久,末了轻轻笑出声来,&ldo;好,你是个聪慧的孩子,这样我便放心了,你也放心,你的终身大事我必然好好斟酌,断不会让你在这事上面受了委屈!&rdo;
第54章新的愿望
如此一来,相当于双方都给彼此交了底线,佟锦再次谢过老夫人,心里更加有底了,之前她还担心柳氏会在她的亲事上使坏,现在有老夫人罩着,她可是安全多了。
与老夫人袒诚相对之后,看得出老夫人对她的态度自然多了,不像以前,是好是坏都端着架子。
&ldo;绮玉的事,还望奶奶给我做主!&rdo;佟锦可没忘了这事还有后续。
老夫人很给佟锦面子,根本问也没问绮玉,直接让孙姑姑叫来专管府中人事的崔妈妈,让她把绮玉卖出府去。
&ldo;还有舒云。&rdo;佟锦才说出名字,便瞥见舒云顿时惨白了脸色,但她没有迟疑,继续道:&ldo;舒云姐姐十八岁了,过年就十九,应该许人了,不然等我出嫁时她不能陪嫁,倒是白白的耽搁了她。&rdo;
老夫人睨了佟锦一眼,又看向舒云,开口问道:&ldo;你家姑娘为你打算,你怎么说?&rdo;
舒云清秀的脸上蒙着一层灰败,她微颤着身子跪下,双唇轻轻抖着,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佟锦心中叹了一声,又开口道:&ldo;舒云姐姐平时待我亲厚,奶奶给她做主的时候,定要遂了她的心愿才好,否则我心中难安。&rdo;
老夫人便又沉吟了一下,向孙姑姑问道:&ldo;你那个姐妹的身子好些了吗?&rdo;
孙姑姑忙道:&ldo;老夫人问的可是芳华的母亲允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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