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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程琦开着车，不敢分心，却仍不时想看她一眼，只想问，&ldo;心里在想什么。&rdo;那双眉，只要轻轻皱一下，他就觉得想问清楚。

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他就知道这女孩比自己以为的更加谨慎，但他自己也谨慎呀，可她怎么还这么防备自己？

他细想着曾经见面的情景。

第一次，在那婚礼上。

第二次，他一叫她，她就跑了。

第三次，他……想带她走。而她说了&ldo;好&rdo;。

其实那时候要是真把她带走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ldo;其实……&rdo;顾惜的声音传来，&ldo;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样猜测你。&rdo;

程琦心中一凛，他不认为她想回心转意。

顾惜望着挡风玻璃，雨刷卖力地在工作，水被刮到两侧，井然有序，也梳理了她的情绪，她说，&ldo;你知道你的生活，和我最大的不同吗？&rdo;

程琦不知道她想引述哪个系统的观点，不敢轻易回答，&ldo;……你说。&rdo;

顾惜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ldo;企业管理方面的书很多，戴邵东甚至也是国外学成归来的，你知道他做实业为什么处处碰壁吗？&rdo;

程琦：&ldo;……&rdo;这他真不知道，他做的是高雅隐秘的现金流游戏。

顾惜抿着嘴，等了一会，等这个沉默长到足以回答她的时候，才说道：&ldo;因为大企业，国外企业的经营，和本土的小企业是完全不同的。跨国公司的方法用在小公司就是死路一条。&rdo;

程琦微微皱了皱眉头，莫名不喜欢她说出&ldo;死路一条&rdo;这四个字。

顾惜说：&ldo;很多人都觉得国外的跨国公司经验丰富，学的也是那一套，但是忽略了，自己的公司也许用上20年也难以达到人家的规模，大企业可以讲情怀，小公司，却得先务实，有利润才能建立品牌，如果一无所有，就去追求高尚，没有储备，就谈战略，谈运作，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谁给她卖命。&rdo;

程琦一言不发，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只有完全了解她的思想，才能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顾惜又说，&ldo;就和普通人一样，一个亿万富翁可以讲境界，而普通人，得先讲生存。&rdo;

程琦心中叹息，这个女孩子，说话到了关键时候，从不会把自己装进去，自己这么谨慎，也没给她任何明显的暗示表白，她不能明着拒绝，就用了这个委婉的说法，和自己讲大企业和小企业的经营。

程琦说：&ldo;你工作挺出色，上次阿进请的人，听说是业内有名的营销大师。&rdo;

顾惜一听那乌龙事件，露出一丝笑，说：&ldo;同行竞争也得讲情怀，就是不能破坏整个行业的基本规矩。这个……你应该很清楚。&rdo;

程琦说：&ldo;我多数接触现代艺术品，基金那边运作的也是这些，的确，基本的底线，谁也不敢轻易去破坏。&rdo;

顾惜说，&ldo;这就是西方企业可以持续壮大的一个原因，而我们的人，很多根本不懂这个，伤筋动骨的行业内幕也三天两头挂在网上。&rdo;

程琦说：&ldo;今天你见的这些艺术家，他们的很多作品也在我手上，过上几年，价格也会有规律的逐步走高。&rdo;他看着前方，语气慢了些&ldo;……他们的作品，属于本身比较符合传统美学标准的。但早前他们讨论的那个，我就不会碰。&rdo;

他侧头看顾惜，&ldo;咱们这样互通有无，不也挺好。&rdo;

顾惜低下头，低声说，&ldo;你们的行业太高端，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你们讲的是资本转移，而我们，只能一步步讲经营。&rdo;

如果真有金字塔，那么一个在顶端，一个在底部。

顾惜觉得，如果自己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敢露出太多内心的想法，担心令人觉得自己和以前太不同，此时是不明智的。

她必须告诉这个人，他们的问题在哪里，以后会在哪里。

她说，&ldo;一个像苍鹰，直达顶端。一个必须像蜗牛，一步一个脚印……&rdo;说到这里，她忽然一转头，看着程琦问，&ldo;你平时接触的人群比较单一吧，我是说，不会三教九流都接触。&rdo;

程琦摇头，顿了顿，又说，&ldo;三教九流的也接触过，但也仅限于，搞艺术的。&rdo;

顾惜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反而带上笑容，她侧头看着他，忽然又问：&ldo;那你知道女人的一生，只有三张脸吗？&rdo;

程琦看着前玻璃上越来越大的雨，心和这天气一样，她不露笑容还好，她这样微微笑着，好好说话，简直令人心惊，因为他知道，那后面一定跟着一个精心准备的大道理，准备给他当头棒喝。

但也只能顺着，&ldo;……倒是，没听说过。&rdo;

顾惜说：&ldo;每个女孩子年轻的时候，都像是&lso;天使&rso;一样，对着喜欢的人，温柔，浪漫，善良，给对方欢愉。可是结婚后，&lso;天使&rso;就要变得现实，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得不算计，看别人家的房子多大，别人的孩子上什么好学校，而这种压力，会一天天转加给伴侣，嫌弃男人为什么不能挣更多的钱，什么时候才能买学区房。女人走下神坛，变成普通人。&rdo;

程琦看向她，眼神略茫然，完全不知顾惜和他说这个做什么。

纵然是婚姻，这也不是他或者她的婚姻会有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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