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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停战（第1页）

十月的最后一天，英格兰在前往圣东日北部普瓦捷的路途中，与法国军队正面遭遇，并迅速开展作战。

这场战争两方初期两方人数相差不大，英格兰这边由乔瓦尼亲自坐镇指挥，法国那边则是之前的老对手鲁昂伯爵莱奥·菲罗门。

然而随着战争的进行，负责指挥右侧翼骑兵的埃夫勒伯爵沃尔伦·士嘉堡发现法军的援军正在逐渐加入战争，他意识到这场战役是个陷阱，他们无力和源源不断从获得兵力补充的法军继续战斗下去，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他们应该在损失进一步扩大前迅速撤退。

于是原本接到进攻指令的沃尔伦连忙调转笼头，骑马返回乔瓦尼的大营前，央求乔瓦尼放弃作战，尽快撤退。

然而乔瓦尼却似乎被一股怒火所主宰，他痛斥了沃尔伦，指责他没有承担自己的职责。

沃尔伦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好友，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诚，他一句话没说掉头返回了敌阵，然后战死在了乔瓦尼的注视中。

······

焦灼的战争一直持续到11月份，随着气温的降低，战争伤亡也不断扩大，而两国的财政也进入危机中。

作为开战方的英格兰不用说，开展一场远在另一个大陆的战争显然颇耗锱铢，虽然乔瓦尼在战前就准备了一笔战争金库，并且向国内贵族提前征收了当年的税款，然而战争的消耗还是大大超过他的预算。

仅到十月为止，法国南部战场就消耗了七千名英军士兵，光抚恤金就高达二十万英镑，加上粮草和军饷外，总共有五十万英镑，而这还没有考虑到伤残士兵的补助，可英格兰当年的税款才十三万英镑。

除此以外，在战前乔瓦尼还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克西米利安达成了同盟协议，根据协议，英格兰需要向神圣罗马每月支付十万英镑，以换取神圣罗马在对法战争中的军事支持。

然而神圣罗马帝国不肯动用自己的军事主力，为了应付协议，马克西米利安派遣了一支零零散散的由老兵、强盗和骗子组成的杂牌军在法国东北部进行一些军事骚扰，眼下见英国债台高筑，恐怕难以付清同盟的军事费用，马克西米利安便收回了这些杂牌军，并在信中暗示乔瓦尼，若是违反协议，神圣罗马帝国“恐怕”会掉头支持他的敌人法国。

神罗帝国的趁火打劫让乔瓦尼一肚子火，然而他也明白，这个时候英格兰实在没法再多任何敌人了，于是十一月底的时候，乔瓦尼亲自出使布雷达，此地位于法国北部佛兰德公爵领的东边，隶属于神圣罗马帝国下洛林公爵领。

作为财政大臣的下洛林公爵代表皇帝马克西米利安在此地接见了乔瓦尼，问他打算什么时候付清将近六十万英镑的同盟费用，乔瓦尼十分坦白地告诉下洛林公爵英格兰无力承受这笔巨款，下洛林公爵立刻让人控制了乔瓦尼的人身自由，准备以他来威胁英格兰付清这笔欠款。

眼见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马克西米利安这时才出面调停二人之间的纠纷，他让下洛林公爵释放乔瓦尼，答应乔瓦尼将债务缩减至原来的二分之一，并给了乔瓦尼三个月债务的宽限期，条件是乔瓦尼不得再以任何理由拖欠这笔欠款。

马克西米利安这么做倒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而是考虑到英格兰一旦输掉这场战争，恐怕会让自己的邻居法国迅速壮大，到时候神罗帝国的麻烦恐怕就不止债务收不回来了。一个破碎的、风雨飘摇的法国，比一个完整、团结一心的法国更符合神罗帝国的利益需求。

而作为受战方的法国，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战场开在法国，受这场战争影响，南部被控制区域的粮食和税收无法征收，于是法国只能提高自己控制地区的税收，仅巴黎地区，税费就是往年的两到三倍，这还没有算上布里耶姆后期另外征收的战争税，而在其他地区，税率更是高得惊人。

于是在11月底时，英国和法国达成关于停战的一致，自12月1日起，双方停止相互攻击，英格兰将军队退回到己方领土上，而法国也不得在停战期内对原属于乔瓦尼的领地进行任何攻击。

······

乔瓦尼握住缰绳的时候，身旁的萨福克伯爵试图制止他，低声说道，“陛下，我来吧，这不太合适您。”

“没事，”乔瓦尼从他的手里拿过马匹的缰绳，骑在了那匹马上，在他身后，还有一辆马车，里面只载着一具棺椁，棺椁里存放着埃夫勒伯爵的遗骸。

他还记得和沃尔伦认识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无地的王子，而沃尔伦也只是个伯爵的次子。

为了谋一个好前程，沃尔伦被他的父亲送入宫廷，给乔瓦尼做侍酒骑士。

比起乔瓦尼一板一眼的性格，沃尔伦更圆滑，也更懂得变通，要去做什么事时，总是沃尔伦唱白脸，乔瓦尼来当红脸。

“你别不好意思，”沃尔伦笑嘻嘻地劝慰乔瓦尼说，“我啊，你是知道的，什么事都干不好，射箭没你厉害，打架也不如你，连志气也没有你远大，我只要能和塞西莉亚在一块就心满意足了。”

后来他继承了查理的王位成了国王，而沃尔伦也取代了去世的长兄继承了埃夫勒伯爵领。授勋仪式上，在他用剑点沃尔伦肩膀的时候，沃尔伦还在对他做鬼脸，乔瓦尼得用尽全力绷紧脸才忍住没在仪式上笑出来。

乔瓦尼看着马匹前方的路，两边传来法国人的窃窃私语，“还用马车装尸体呢”“听说未婚妻被强了”“活该啊”“终于肯走了”“死得好啊”······

记忆中沃尔伦笑容和遍地的泥水混合在一起逐渐模糊，他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乔瓦尼，我只要塞西莉亚和孩子们都能好好地，我就别无所求了。”

乔瓦尼闭上眼睛，将那些声音抛在耳后。

他想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会赢得这场战争。

他会保护好塞西莉亚和沃尔伦的孩子们。

以及······他会找回伊莎，好好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再次想起查理的话。

我应该感到庆幸，至少我是国王，至少我还有选择权。

我也想像个英雄一样，赢得这场战争。

可如果情况不允许的话，那么不当英雄，赢得这场战争，对我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

伊莎，伊莎。

乔瓦尼在心里说，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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