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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2页）

永田文雄觉得实在没什么好准备的。139联队下属的一个大队已经开到了东杜岗，距司各庄不过30公里。只要天亮以后一声令下，几个小时之内就能越过良岗，到达司各庄。永田文雄却没想到，距离东杜岗西面不到2公里远的一道甚至叫不出名字的干河床，居然成了他那个大队不可逾越的一道鸿沟！

11月7日的早晨，天刚一亮，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139联队下属的那个大队就在泥泞不堪中，伴随着司各庄方向传来的隆隆枪炮声，开始了凄惨的不归之旅。

孟大虾带着蓝狐的兄弟们和其他战士们一样，喝过了炊事班烧得两碗辣椒汤之后，就伏在了一团二连的阵地上，组装好了他那把闲了几个月的怪胎狙击步枪，然后就静静地等待着日军139联队的增援大队。

大概7点50分左右，十几个探子散而不乱地首先进入孟云霄的视野。孟云霄把扣着扳机的手缩回来，哈了一口热气，用力搓了几下。然后向两旁看了看，还好，除了寸步不离的展翼、罗杰，周围也都是蓝狐的兄弟，估计装了消音器后的枪声不会影响到二连的其他人。

孟大虾又把手放回到扳机上，将瞄准镜的光圈锁定在600米开外的那条山路拐弯处。终于，又过来一小队日军后，几名骑马的军官簇拥着一名少佐转过了那个山脚。

“噗”！孟云霄的枪口泛起一股淡淡的蓝烟，被雨雾一浇，瞬间就消失了。远处那个日军少佐正和属下的军官们嘻嘻哈哈地咒骂着天气呢，突然就觉得脑袋一震，头顶就蓬起一团红雾，身子向后一仰，紧接着侧歪了两下，然后就软软地从马上栽了下来。

没有枪声，没有人影，少佐阁下就像遭鬼上身一样，这岂不是太恐怖了！少佐旁边的几个下级军官当时就愣住了，过了足足一分钟，才有一个大尉反应过来“敌袭！就地戒备！卫生兵，快过来抢救少佐！”

日军队伍一阵大乱。一团二连的连长童效前压根就不知道孟大队长在自己的阵地上，看着乱糟糟的鬼子他还直纳闷儿呢，怎么自己乱起来了？童效前低声命令身旁的战士们：“向左右传下去，别管鬼子怎么闹腾，150米之外，谁也不准开枪，不准暴露隐蔽位置！”

这命令传到孟云霄这里的时候，孟云霄正举着望远镜观察二连所处的位置。二连的位置其实就是这大山里最普通的地形：南北走向的一道山梁，中间偏北是一个垭口，东西大道就从那个垭口通过；山梁的西坡下是一条干涸的河床，宽约七八米，由此蜿蜒向东。

“貌似有利，其实最容易让防守的人上当！”孟云霄放下望远镜，对伍志彪等人说道，“这种地形最容易引起顶牛战，一方硬攻，一方死守，最后两败俱伤，谁也讨不了好去。”

“那咋整？要不俺派人去找苏大哥说说？”伍志彪说。

“别急，等我先看看地图再说。”孟云霄示意伍志彪带着蓝狐的兄弟帮助二连就地协守，他只带着展翼、罗杰两个人从山梁顶上下来，溜到半山腰，钻到一块突兀的岩石下，打开背包拿出地图，展翼、罗杰都跟着凑过来。

“我们在这个位置——河漕村的村东。”展翼指着地图说道。

“怪不得苏大哥把他的‘拼命二连’摆在这儿呢。”孟云霄皱起眉头，“河槽东北是烟袋厂，东南是骆驼峪。本来是三角形的位置，却被这条河湾一顺，这三个点连起来就成月牙形了。这种地形打阻击固然不错，但既然是月牙形状，何不设个包围圈，打个歼灭战呢？展翼，你去找苏大哥，我和罗杰去烟袋厂看看。一会儿你们去烟袋厂找我们。”

看过烟袋厂的地形，孟云霄打歼灭战的想法就更加强烈了。看看苏仲康和展翼还没过来，孟云霄就带着罗杰往回走，准备再去看看骆驼峪的地形。半道遇上了苏仲康，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这个事儿我也考虑过，”苏仲康说，“可我又考虑这里离着东杜岗不过才两公里，闹不好鬼子就会退到东杜岗据点儿，和大龙华、安各庄连成一个‘品’字形的防御结构。那这块儿到嘴的肉就变成难啃的骨头了。所以我打算先给小鬼子一定的杀伤，然后假装不敌，将小鬼子引到河槽和石岗之间的地带，再围而歼之！”

“我看不用那么麻烦！肉就是肉，永远也不会变成骨头，这里的地形打歼灭战简直就是天造地设：中间往后收一收，两边儿向里围一围，后面儿再一兜屁股，这大馅儿包子就吃上啦！东杜岗据点儿不用苏大哥您费心，交给蓝狐小队去处理好啦！您就负责设计包围圈儿。您动作可要快点儿，二连已经和小鬼子干了一阵子啦！”

苏仲康被他说得血脉贲张，情绪昂奋。关键就是那句“大馅儿包子”诱惑力实在是太大！所以苏仲康对于自己2500人的一个团，围歼日军一个1100人的大队有多大可行性的问题根本连想都没想就迫不及待地发布命令：

“通讯员，命令石岗的山炮连，立刻赶到河槽；命令北口子的机炮连加强到二连阵地；命令大西沟、北圪的一连、三连加强到烟袋厂一带；命令牛岗的四连、五连东进到骆驼峪和赵岗以北地带！妈的，预备队不要啦！全团都给老子拉上来！”

孟云霄在旁边还说呢：“预备队留不留的没有什么意义，八路军詹道奎的26团已经到了沙岭子、西台一带。您动作要是快的话，詹团长就正好给您在后边当预备队！哈哈，这就叫兵贵神速！晚一点儿您就得给人家八路军擦屁股了！”

“那可不行！”苏仲康一听就急了，“司各庄那边没咱的事儿，这大冷的天儿，还下着雨，这要再给人擦屁股的话，咱们独立纵队还混不混了？通讯员，骑我的马去！通知各连长，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谁要敢耽误老子的好事儿，就地免职！永不再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趁火打劫（1）

（1）

失去大队长的日军增援部队在两个极负责任的大尉中队长的组织下很快就镇定下来。两个中队长一商量，马上就取得一致意见，部队原地待命，立刻用随行的电台向联队长报告，请求下一步的行动指示。

139联队永田文雄中佐很快就给了答复，由步兵大尉齐藤四郎暂时代理大队长，率队立刻赶到司各庄，接应已经和八路军发生激战的阿部规秀突围！

接到回电的齐藤四郎立刻兴奋起来，这可是去救援危难中的阿部规秀啊！虽说过程一定会很危险，但是一旦救援成功，那就是首功一件！而且万一有机会得到大名鼎鼎的阿部将军赏识的话，那在军界的攀升还不是扶摇直上、一路青云吗？

齐藤大尉越想越美，忙不迭地催动各中队加快前进速度！

可惜部队刚转过山梁、横穿河床的时候，急功近利的日军士兵们就争先恐后地踩响了河床中的地雷！一连十几声彻天巨响之后，被打破白日梦的齐藤四郎望着残肢断臂勃然大怒：

“巴嘎！斥候小组是怎么侦察的？这么多地雷为什么没有提前发现？”

大发雷霆的齐藤四郎咆哮了半天，就是没一个人答理他。离他最近的本乡义夫大尉木然地望着河床中的一片狼藉，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冷酷，但就是一言不发。

齐藤四郎咆哮了一阵儿，见没人理他，也是自觉无趣，于是只好强压怒火，好言好语地对本乡义夫说道：“本乡君，现在阿部规秀将军处境极其危险，我等身为帝国军人，理当奋勇当先，积极驰援。请本乡君支持配合我的指挥工作好吗？”

“齐藤君这是说的哪里话？增援阿部规秀阁下，乃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本乡义夫理当拼死效劳！齐藤君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本乡义夫绝对服从阁下的命令！”

“谢谢本乡君的支持！那么就请本乡君派出工兵组扫雷吧！我即刻命令机枪中队占领这道山梁，为您的工兵组提供火力掩护！”

工兵组在连续踩响了七八颗地雷之后，最后一名工兵用他仅剩的一条胳膊向后面的部队长官作出了“可以通过”的手势，但是齐藤大尉却没有发出前进的命令，因为工兵组以十几条生命为代价，插在地上显示安全的绿色小旗早被地雷炸飞了。换句话说，工兵组的士兵虽然死绝了，但其工作效率却等于……白玩儿！

“进攻！本乡中队，全体进攻！”齐藤大尉气急败坏地吼叫着。

对面是谁或者到底有没有人都不知道，进攻谁呀？带着疑问的本乡中队士兵在各小队长的驱赶下，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开始进入河床。10米、20米……还好，都已经走到一半了，还没有踩响地雷，而且对面也没有动静。还有二三十米就要越过河床，带队的小队长猛然发出一声呐喊：“杀”！心惊胆战的日军士兵们立刻疯狂地跑动起来。眼看就要安全地进入对面的垭口了，突然从对面的山梁上毫无征兆地投下一批冒着蓝烟的手榴弹。

“轰、轰轰、轰……”如惊群的麻雀一般落下来的手榴弹恰到好处地在日军头顶上爆炸。提前拉弦的手榴弹凌空爆炸，根本就没有爆炸死角，日军士兵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而且就算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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