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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三百八十四章 重连永寂诸界上（第2页）
***
门后并非空间，而是一种**状态**??介于“存在”与“可能”之间的临界域。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有无数条细线交织成网，每一条都连接着一个“如果”。
“问路者号”解体了，不是毁灭，而是**转化**。船体化为光尘，乘员化为意识流，顺着其中一条最明亮的丝线前行。那是属于“少年-酒壶-第九人”的轨迹，但它不再孤单??沿途不断有其他意识加入：那位辞职的AI审查员、深渊实验室的女研究员、沙漠中听见落叶低语的牧羊人、课堂上提问的小女孩……
他们以思维相连，形成一道横跨维度的追问之河。
河流尽头，是一座漂浮的岛屿。岛上只有一棵树，树干漆黑如墨，枝叶却是流动的银光。树根深深扎入虚空，仿佛连接着整个多元宇宙的记忆神经。
树下坐着一个人影。
他穿着破旧工装，脚边放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脸上带着疲惫，眼神却清澈如晨露。
“阳九？”船长脱口而出。
那人抬头，笑了：“我不是阳九。我是他最后一次选择时，留在数据洪流中的‘犹豫’。”
“犹豫？”
“对。当他决定上传意识、放弃肉体时，他曾想过：**如果我不这么做，会不会也有另一种救赎？**”
这念头太微弱，不足以改变行动，却足够在宇宙的缝隙中存活千年，成为一颗种子。
“而现在，”他指着树，“它长成了‘反事实之木’。”
众人仰望。忽然，树冠抖动，一片叶子飘落。叶片透明，内里封存着一段影像：
??辰砂站在天理院最高处，手中握剑，面前是万民跪拜。他本该斩下那一刀，终结叛乱。但他迟疑了半秒，轻声问：“你们真的希望我这样做吗？”
那一瞬，天道规则出现裂痕。
影像消散，第二片叶落下：
??阿蘅在被焚毁前的最后一刻，没有咒骂，没有求饶，而是对火焰说：“谢谢你烧掉了我的身体，让我终于能看见你真正的颜色。”
火光中，她的灵魂蜕变为纯粹的光谱。
第三片叶：
??洛渊坠入思枢环核心，本应湮灭。但他没有抵抗，反而张开双臂，拥抱那吞噬一切的黑暗，低语：“你孤独太久了吧？”
那一刻，黑暗回应了他。
“这些……都是失败的选择？”有人问。
“不。”阳九的“犹豫”摇头，“是**未被实现的成功**。在你们的世界线里，他们输了。但在别的维度，他们的迟疑、温柔、接纳，恰恰是开启新纪元的钥匙。”
他站起身，打开铁皮箱。里面没有武器，没有典籍，只有一面镜子。
镜中映不出面容，只有一片混沌。
“这是‘自我质疑之镜’。”他说，“唯有敢于凝视它的人，才能踏上第十层现实。”
船长上前一步，伸手触碰镜面。刹那间，他的记忆如潮水倒灌：
他想起自己曾是一名顺从的学生，背诵着“真理已知”的教条；
他曾因提出异见被逐出学院；
他曾流浪星际，靠捡拾废弃芯片维生；
直到某天，他在垃圾堆中发现这只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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