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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5章 长命（第8页）

“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门厅里侧，躲在窗子后面的美香喃喃自语的叹了口气。

“我早就劝过她好几次了，她要是愿意走早就走了。”

此时在这一楼曾经属于曹哑巴，如今属于戏班子成员宿舍的房间门口，正有些小伙子在排队等着剪头，几个洗手间里，也有才剪完了头发的小伙子们正在洗头呢。

“也行”

根本没有放下手里的东西，卫燃好奇的走过去，却发现那张信筏上写下的早已不是当初那杂乱而且带着很多错误的点和划，而是一组组的数字。

三不五时，这守门儿看车的小地痞，还会客客气气的和周围路过的熟人拱手打声招呼，或是热情的邀请相熟的人喝杯茶之类的。

“不会太久的”卫燃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却是根本不敢开口给美香一丝一毫的希望。

虽然真坐下来讨茶喝的一个没有，但那小地痞却并不在意，反倒像是很享受这份清闲又有面儿的无聊工作。

“我遇见小关了，当时他就在哑巴叔旁边摆摊擦鞋。”

安迪说话间终于舍得拿起筷子，随意的夹了一口菜送进了嘴里，“明天的事情，你有把握吗？”

和同样抬眼看着自己的安迪对视了一眼，卫燃笑了笑，拎着痰盂和尿桶走进了氤氲的水汽儿和香皂香气的洗手间。

安迪果断的摇了摇头，“要想逃我早就逃了，这几个月我好不容易学会了收发电报，这个时候逃了，我学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哑巴叔，你们放心吧，我肯定能接替我哥的工作，现在我都能抄电报了。”

闻言，美香和安迪对视了一眼，两人也默契的将话题引回了关家姐弟的身上。

“来拍一张照片吧”

相比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个女人，无论卫燃还是旁边坐着的陶灿华，却明显都不想加入谈话，去占用他们难得的见面和聊天时间。

最后和众人对视了一眼，曹哑巴默不作声的挑着挑子，干脆的离开了这个曾经属于他的房间。

“买齐了”陶灿华应了一声，“杨妈都把面发上了。”

美香说着，也将一个并不算大的化妆盒推给了曹哑巴，“我也给零露小姐备了一份贺礼，她现在有家都不能回，又养着孩子，花费肯定不少，哑巴叔，你把这些带回去，好歹让能让她们母子俩安心过个年。”

和上次进入这里相比，卫燃发现，现如今不仅通道里摆着的那些柜子都存满了等待使用的白纸，就连这印刷室里面的各处，也都摆着一摞摞的各色纸张，又或者已经刊印好了的文章。

“那不过是为了显得洋气，方便和那些德国人打交道罢了”

安迪翻了个白眼儿，一边给自己点上颗烟一边畅想道，“我要是真能活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就自己开个药局，药局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没有继续多看，卫燃直等到楼下那说书的先生重新拍响了惊堂木，这才付了茶点钱，叼着烟下楼，驾车开往了书寓的方向。

在听闻关零露顺利产子之后，美香立刻激动的起身踱了几步，嘴上不停的说道，“咱们得给零露和那孩子备一份儿像样的贺礼才行。”

“哑巴叔老了很多，我差点儿没认出来。”美香在带着卫燃走进书房之后压低了声音感慨道。

卫燃拉着对方坐下，从兜里取出了那张纸条推给了美香，“明天晚上，我和灿华得过去配合他们清理一座茶楼，那里住着关大爷以前的心腹胡大财，这个汉奸现如今一门心思的替鬼子抓咱们的电台。”

“新春愉快”

秋实跟着夸赞了一句，接着压低了声音问道，“卫大哥，他真的是”

根本不到一分钟，安迪便停止敲击电键，卫燃也跟着点点头，“没有任何的错误”。

相应的，卫燃也贡献出了几坛子白酒，在美香的首肯之下，给戏班子里的每个成员都倒了满满一玻璃杯。

卫燃伸手接过了尚且带着对方体温的长命锁，珍而重之的将其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同时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以后你会开个药局的，就叫长命药局，到时候让我表姐去给你做护士，我去给你坐堂。”

匆匆留下一张合影，曹哑巴用力拍了拍卫燃和陶灿华的肩膀，随后戴上了他的乌毡帽，快步跑上楼，钻进了曾经属于他的房间，拿起剃刀在一块硬牛皮上蹭了蹭，三下五除二便将孟大爷头上最后刻意剩下的一缕花白的头发剃了个干净。

卫燃说着，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铅笔，在纸上随意的写下了一串毫无规律的数字。

“好氨

在伙计的引领下上了二楼，又要了个临街靠窗的位置，卫燃随意的点了些吃喝，一边听着一楼戏台子上说书人的瞎白话，一边分心暗中打量着窗外斜对面的那座茶楼。

卫燃叹了口气，这说起来，其实才不到五年的时间，但正忙着剪头发的哑巴叔，看起来却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

都不用多，仅仅这一杯白酒就有一两，等吃饱肚子喝完了这一两白酒，那些姑娘们每个人都小脸红扑扑的露出了醉态，那些小伙子更是没有强到哪去。

“你以为我喜欢这个？”

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安迪抄起耳机贴在耳边，同时抬眼看向了不远处的座钟。

“是氨

就在卫燃拎着尿桶和痰盂从地下室里走上来的时候，也恰好看到了安迪正在一盏蜡烛灯提供的微弱照明之下，一手按着耳机，一手拿着铅笔，在微弱的嘀嗒声中，快速的记录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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