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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克札尔望着江浪,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苗飞皱眉不语,隔了好一会,双目如电,直视哈克札尔,问道:“你有没有想清楚,或许从一开始,你便被人算计啦?你的遭遇,压根便是一场宫廷阴谋!”
哈克札尔微微一惊,瞪大了双眼,问道:“甚么,宫廷阴谋?你,你是说我父王在算计我?”
苗飞摇头道:“你父王怎会害你?但是你的几位兄弟,便不一定都是那么妥当啦!”
哈克札尔更是吃惊,问道:“难道你是怀疑我的王兄和王弟?”
苗飞沉吟道:“你据实相告,你们哈萨克汗国的当今这位可汗陛下共有几个儿子?平日里他最赏识哪一位?这次出使后乌,是你自个儿请命,还是可汗的意思?”
哈克札尔听他说得郑重,心下惊疑,答道:“我兄弟七人之中,最得父王喜欢和重用的便是大王兄、小王和三王弟;四王弟身有残疾,是个瘸子;其余三位兄弟,年纪尚幼。”
说到这里,眉间掠过一阵阴云,缓缓道:“这次奉旨祝寿,事先我并不知情。听说是父王听了一位后宫妃子的话后,临时决定委派我前往的。”
苗飞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你父王年迈多病,将来他死后,哈萨克汗国可汗之位,想来多半会交由你继承。是也不是?”
哈克札尔一呆,说道:“我父王虽然身体不适,但还不至于这么快便要去真主那里罢?”
苗飞淡淡的道:“这个并不重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是因为你太能干,太讨你父王喜欢,太有可能继位,这才被人妒忌,招致杀身之祸。你且想想,这次出使后乌国,若是你忽然丧身于异邦,或者惹下弥天大祸,被你父王怒而降罪。结果对谁最有利,谁最有可能取你而代之,成为你父王的心肝宝贝?”
哈克札尔蹙眉不语,咬牙切齿,委实是愤怒到了极点。
显然,他已经猜出谋害自己的人是谁了。
苗飞续道:“倘若你的兄弟之中,有人给后乌国的人有所勾结,设法陷害你。无论你是当场身死,抑或是逃出生天,侥幸回到哈萨克汗国,你是生是死,最后的结局,其实也已没多大分别。”
说到这里,他向江浪瞧了一眼,悠然道:“宫廷王位之争,手足相残,中原历朝历代,在所多有。江兄弟,我说得对不对?莫说帝位之争,即令是你这个‘神拳门’的掌门人之位,好像也是因为你两位师兄彼此争夺不让,而你的两位师叔不得已之下,才便宜了你这位曲支弟子的。对不对?”
江浪没料到此人远在西域之遥,竟于中原武林门户之事了如指掌,不免一呆,随即省悟:“这些事情定是小怜姑娘告诉他的。”他于争权夺利之事本就没甚么兴趣,更何况兄弟相争,淡淡的道:“玄武门之变,我只听先师说过一些,所知不多。”
一声叹息,便不再言语了。
苗飞见他脸现厌憎之色,微微一笑,说道:“说起皇权之争,远的诸如扶苏、胡亥之争,曹子桓、曹子桓子建之争,近的如李世民玄武门之变,赵光义的烛影斧声,当真是史不绝书。此等旧事重见于今日之哈萨克族汗国,却也不足为奇。”
哈克札尔询问了几句李世民、赵光义等人弑兄夺位的事迹,怔了半晌,脸上肌肉痉挛,咬牙道:“我明白了,的确是有人设计害我。真是想不到,他竟会借刀杀人,让我死在后乌国境内。他,他心肠太也狠毒啦!”
苗飞道:“还有,本来你一死,万事皆休。但你若活了,想必你的那位兄弟一党必然留有后招。末振将昨日意外败走,本来是你的好机会,但是今儿早晨,你不应该意气用事,让沙吾提飞鹰传书,去搬救兵,甚至还想举兵复仇。”
哈克札尔越听越惊,缓缓点头,道:“你的意思是,昨晚末振将本来以为我已经死了。他现下的精力全放在这个小镇和江浪兄弟身上。我,我若不让沙吾提报讯给自己人,便可全身而退,悄悄回都城,向我父王告状”
苗飞叹道:“这本来是个好机会。因为你的兄弟以为你已经死了,不会再提防。但是你偏偏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而且还要报仇。你这么做,实在是愚不可及!”
哈克札尔脸现愧色,垂下了头,怔怔不语。
江浪见苗飞条分缕析,思虑周密,颇有一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模样,暗暗点头,心下大为钦佩:“难怪这人自诩为‘卫八太爷帐下军师’,看来确是满腹智计。小怜姑娘叮嘱我信任此人,看来她是帮我找到一位好帮手。”
忽听苗飞又问哈克札尔:“你当晚夜宴,当真喝醉了酒?你再仔细想想,是你自个儿要去瞧那位美若天仙的新王后洗澡的,还是被人设计骗进去的?”
哈克札尔急道:“我真的没骗你。我,我哈克札尔凭着真主阿拉的名起誓,我说的每一个字全是实情。我的酒量一直很大,当晚宴会之中却只喝了几碗,便晕头转向,坐不安稳。甚至连后乌国的美人歌舞都只看了一半,没等到散场,我便独自先行离席。我,我当真是被人设计,身不由己,才误打误撞进入王后寝宫的。”
江浪听了,忍不住问道:“难道酒里被人做了手脚?”
哈克札尔缓缓点头,沉声道:“我总算想明白啦。难怪我一直觉得昏昏沉沉,一个人在王宫中转来转去,压根儿便分不清东西南北。”顿了一顿,又道:“对了,还有一件怪事,当时好像前面还有女子声音在低低的嬉笑,笑得很奇怪,很不正经……对了,简直便是淫声荡语!”
苗飞冷笑一声,说道:“事情已经很明白啦,显然有人刻意引诱你的。还有一点,后乌国那个与你兄弟勾结之人,你能不能猜测出来?”
哈克札尔霍地抬起头来,叫道:“一定是后乌国的‘左大将’,也就是昨夜被江浪兄弟击退的二王子末振将。对了,我可以断定,就是末振将这个狗贼!”
苗飞微微一笑,说道:“你是哈萨克汗国的二王子,末振将是后乌国的二王子。看来,你们两位二王子,注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啦!”又向江浪道:“江兄弟,既然哈克札尔是王子身份,又是西域人氏,定然认识不少本地人,待得此间事一了,你不妨向他打听一下那几个人的下落?”
江浪心中一动,点头道:“不错。”
哈克札尔却未留意苗江二人的对话,双眼呆呆望着江浪,满脸迷惘之色,突然间伸手捶了捶自己脑袋,一叠声的急叫:“怪了,怪了!当真奇怪之极!我想起来啦,在我迷迷糊糊之中,无意间曾经穿过王宫中的几处房间。我好像记得曾到得一间房中,里面到处都是同一个男子的画像。昨夜醒来之时,我一看到江兄弟,这才吓了一跳。因为你的容貌跟那画中的男子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现下白日里看来,又似乎不太像了。嗯,画上的年轻男子要比江兄弟白净得多,也英俊得多啦!”
江浪想起昨夜哈克札尔初见自己时的异样神色,以及他询问自己有没有去过后乌国王宫之事,此刻方始恍然,敢情他将自己当作那画中之人了。
苗飞蹙眉默然,忽道:“此事倒也蹊跷。哈克札尔,你有没听说过后乌国王有几个公主?会不会是后乌国的公主作画?”
哈克札尔摇头道:“那倒不曾听说。不过我刚入后乌国都城当日,曾经携了厚礼,拜访他们的‘相大禄’长孙大人。闲谈之时,那位长孙大人曾跟小王提及,说按照后乌国世代相传的风俗,将来无论哪位王子继位为新昆弥,都会拥有这位美人王后为妻。”
苗飞点头道:“我个我倒也在史记上读过。当年乌孙国确有此习俗。听说汉室的刘细君公主曾嫁给乌孙国王猎骄靡,猎骄靡死后,刘细君又依从乌孙风俗,嫁于猎骄靡之孙军须靡。后来的刘解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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