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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给我的护身符上拆下来的。”他声音低沉,“她说,只要我不死,就会回来。我活着回来了,可她……再也回不去了。”
姑苏姑娘握紧红绳,眼中泛起泪光。
“她爱你。”她轻声道。
“我知道。”他闭上眼,“可我来不及回应。”
“那你现在……心里有谁?”她问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柳无邪抬起头,望向星空,良久才答:“我心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七千年的执念,一个是三年的守候。一个救我于绝望,一个送我归人间。我欠她们的,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若还有下辈子,我愿用一生去等一个,用另一生去还另一个。”
她没再说话,只是靠在他肩上,任夜风吹乱鬓发。
***
三个月后,恶灵城。
这座曾被称为“亡者之城”的地方,如今已不再阴森可怖。自从归墟之门稳定,虚冥界规则重归平衡,恶灵城的怨气逐渐消散,连带着整片区域的天地灵气也开始复苏。
柳无邪带着姑苏姑娘回到望西楼旧址。
枯树已被砍去,只余树根盘踞地面,像是某种不甘的执念。他亲手种下的那棵桃树,已有三尺高,枝头初绽花蕾,随风轻摇。
他在树下立碑,亲笔刻下“红娘之墓”四字,每一笔都深如刀凿,仿佛要将名字刻进骨髓。
碑前摆上一杯清茶,是他每日清晨必做的事。
“今天外面下了雨。”他蹲在碑前,轻声说,“你最讨厌下雨,总说雨水会打湿衣角,走路不方便。可你现在……也不用走路了,是不是反而轻松了?”
无人回应。
风拂过桃树,花瓣飘落,沾在碑上。
他伸手轻轻拂去,动作温柔得像在擦拭她的脸。
“姑苏姑娘问我,我心里有谁。”他继续说着,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她,“我没敢告诉她全部。其实我心里不止两个女人,还有第三个??那个在罗浮洞外哭着求我别走的小丫头,那个把心头血炼成符咒塞进我手里的傻姑娘,那个明知不可为却仍要为我赴死的红衣人。”
“她才是最早走进我心里的人。”
“只是那时的我,眼里只有‘必须完成的事’,看不见‘值得珍惜的人’。”
“现在我看清了。”
“可惜,太迟了。”
他站起身,望着那扇半掩的归墟之门,眼神坚定如铁。
“但我不会让它一直这样下去。”
***
当夜,柳无邪独自登上望西楼第三层。
月光透过西窗洒落,照在那张木椅上,仿佛还能看见红娘坐在这里呼唤他的模样。他取出命途钥的最后一丝残光,将其融入吞天圣界核心,开始推演一个禁忌之法??**替命轮回术**。
此术源自上古,记载于《虚冥禁典》第七卷,传说曾有大能以自身为引,强行替换守门人,代价是承受十倍反噬,九死一生。历代尝试者皆化为飞灰,无一成功。
但他必须试。
“你说愿意替我守门,可我从未答应过让你永远留下。”他闭目凝神,体内吞天诀运转至极限,“这一世,换我为你逆天一次。”
识海中,吞天圣界剧烈震荡,开始模拟归墟规则。他以自身为容器,强行感知红娘如今的状态??她的意识已被归墟同化七成,情感淡薄,记忆模糊,仅存一丝本能执念维系不灭。
“她还记得我。”他睁开眼,嘴角溢血,“那就够了。”
他开始准备祭品。
第一件:**心头精血九滴**,蕴含太荒吞天诀本源之力;
第二件:**吞天圣鼎碎片**,乃当年葬天帝所赠,可承载因果;
第三件:**姑苏姑娘写给他的百封书信灰烬**,凝聚一段未竟之情;
第四件:**他自己的一缕命格**,自愿剥离,作为交换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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