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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第3页）

“你以为你在研究超自然现象？”她问，“其实你只是被记忆选中的传声筒。”

“那你到底是什么？”他追问。

“我是所有不愿遗忘的思念所凝聚的存在。”她说，“我不是神，也不是鬼。我是你们心中的‘她’??母亲、姐妹、女儿、朋友。只要还有人记得，我就不会真正死去。”

梦醒之后，赵岩辞去公职，开始走访各地，收集关于“捞尸人”的口述史料。五年后，他编纂成册，命名为《忆之书》，扉页写道：

>“科学解释不了死亡，但爱可以超越它。谨以此书，献给那些仍在等待回应的灵魂。”

此书未曾正式出版，却以手抄本形式流传于医院临终关怀病房、孤儿院、战地记者营地、地震废墟救援站……凡是有告别发生的地方，总有人悄悄传递这本书。

??

某座城市地铁末班车，凌晨一点十七分。

车厢空荡，只剩一对情侣依偎角落。男生戴着耳机打盹，女生低头刷手机，偶然点进一个短视频??画面晃动，背景是荒郊野岭，配文：“拍到了！守夜人真的存在！”

视频里，夜色中一道黑影提灯走过坟场，每经一座墓碑，那碑前便会自动燃起一支蜡烛。评论区炸锅：

“我老家也有这种事！去年清明，我爸说看见个女人给我妈上香……可我妈根本没立碑！”

“我在ICU值班那晚，亲眼见她穿过墙壁，摸了摸濒死病人额头，然后人就平静下来了……”

女生看得入神，忽觉颈后一凉。抬头，车窗倒影中，她赫然看见自己身后坐着一个黑衣女人，手中提灯幽绿，正静静望着她。

她猛地回头??空座。

心跳如鼓。她再看向窗外，倒影依旧：那女人还在，且对她微微颔首。

她颤抖着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轻声说：“如果你能听见……我想念我奶奶了。她走的时候，我没来得及说‘我爱你’。”

话音落下，车厢灯光忽明忽暗。下一秒，一股暖意笼罩全身，仿佛有人轻轻抱住她。耳边响起极轻的一句：

“她听见了。”

列车到站，门开。她冲出去，回头再看，车厢已空。但座位上，静静躺着一朵冰莲。

??

多年以后，世界变了模样。

政府成立了“记忆遗产保护局”，专门登记与“守夜人现象”相关的民间见证。宗教界掀起新思潮，称其为“非神性救赎”；心理学界提出“集体潜意识共感理论”；哲学家争论她究竟是人格延续，还是人类情感的具象化投影。

唯有普通人依旧朴素地相信??

她还在。

每当有人彻夜难眠，对着照片流泪；每当有人在火灾现场抱着遗物痛哭；每当有人在海边放飞写满话语的气球……总会有那么一刻，风忽然静止，温度微微上升，仿佛有人轻轻抚过肩头。

出租车司机张建国常年跑夜班。一次暴雨夜，他载了个浑身湿透的女孩，要去城西殡仪馆。路上女孩一句话不说，他从后视镜看去，发现她脸色惨白，衣着陈旧，鞋子竟是十年前流行的款式。

他心头一紧，故意绕路拖延。快到目的地时，女孩忽然开口：“师傅，谢谢你送我最后一程。”

他猛踩刹车，回头一看??座位上空空如也，唯余一滩水迹，和一朵小小的白色冰莲。

从此，他把“别怕，我送你一程”贴在挡风玻璃上，逢人便讲这段经历。有人说他疯了，可更多乘客表示，在他车上睡觉特别安心，梦里总有温柔歌声相伴。

??

而在遥远北极圈内的一个科考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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