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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6章 此地不宜久留（第1页）

苏时锦却说：“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他之前是谁，如今的他，就是江斯年……”

“对，不管他的过去如何，又经历了些什么，那些都与我们无关！关键是他究竟是何时恢复的记忆？”

听着楚君彻的话，苏时锦沉默了半晌，将手中的碗交给了清风后，才缓缓说道：

“我可以确定，在与我们相识的那段时间，他一直是中蛊的状态，只是，也是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他中的是忘情蛊，但是当时我已经认定了他是阿无，所以并没有胡思乱想，现在想来，......

南岭的夜，是蛇吐信时的微光。

林小禾踏出蛇骨庙，玉铃在掌心轻颤，仿佛仍回荡着那三千二百一十七个名字的呜咽。她将铃收入袖中，指尖触到香囊里的冰珠??师父留下的“回光引”尚在，温润如初。她知道，自己还未到绝境。

山路崎岖，毒瘴如雾，她不敢点火，只凭记忆前行。三更时分，忽闻远处传来马蹄声，夹杂铁链拖地之声。她伏身于藤蔓之后，只见一队黑衣人押着数名戴枷囚徒穿林而过。那些人衣衫褴褛，口中塞布，手腕脚踝皆烙有“静”字印记。

她屏息凝神，却见其中一人抬头，目光直直望来。四目相对刹那，那人猛地挣扎，被一鞭抽倒在地。但林小禾已看清??那是曾在千灯书院外失踪的学子陈砚之，原为共忆卫外围记事生，因私自抄录《民忆残卷》被捕。

她几乎要冲出去，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拉住。回头，一道灰影立于树梢，披风猎猎，面容隐在兜帽之下。

“你若救他，便会暴露第二钥。”那人声音低沉，竟是女子，“而一旦‘影烛’察觉名录现世，他们会焚毁所有禁地藏钥。”

“你是谁？”林小禾手按腰间短刃。

“我是第三钥。”她跃下树枝，落地无声，“代号‘焚书’。”

林小禾瞳孔微缩。**焚书**??这个名字在帛书隐藏批注中出现过，指代一位曾亲手烧毁百卷真名录、却暗中保留副本的叛逆史官。

“你为何现身？”

“因为你诵名之时，我听见了我兄长的名字。”她缓缓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清冷面容，左颊一道焦痕贯穿眉尾，“他是南岭修渠的静音奴之一，死于蛇毒实验。我本是朝廷史阁编修，奉命销毁记录，可……我烧了假册，藏了真卷。”

林小禾盯着她：“你不怕死？”

“怕。”她冷笑，“但我更怕他们彻底赢了。真正的历史，不该由胜利者书写。”

两人对视良久，林小禾终于点头：“你要什么？”

“我要你答应，若我助你取第三钥，便将我兄长之名刻入永铭碑。”

“我答应。”

“第三钥在西漠葬书台。”她说，“那里埋着自先帝以来所有被焚之书的残烬。而钥匙，是一枚以万卷焦纸炼成的墨丸，唯有‘记得’之力可激活。”

“可葬书台已被沙暴掩埋百年，无人知其确切位置。”

“我知道。”她从怀中取出半页残纸，上绘星图与干支推演，“每逢朔月子时，北斗倒悬，黄沙之下会传出书页翻动之声。那是亡书在哭。”

林小禾接过残纸，指尖抚过焦边，忽然感到一阵刺痛。纸上浮现淡淡血字：

>**贞元二十五年，三月初七，蒋崇安奉太后令，亲赴葬书台，焚毁《族谱正源录》原件。**

她心头一震。原来连蒋崇安都曾亲自参与掩盖真相！

“我们何时出发？”

“明日。”她收起兜帽，“但你要明白，西漠不止有沙，还有‘守书鬼’??那些被活埋的抄书匠，魂魄不散，专噬妄图盗书之人。”

林小禾握紧玉铃：“只要他们还记得，我就敢去。”

次日清晨，队伍悄然启程。沈砚留下的十二名精锐中，已有三人染瘴身亡，五人失踪。仅存四人誓死相随。加上焚书，共六人踏上西行之路。

途中，连绵暴雨冲垮山道，她们被迫绕行旧驿。某夜宿于荒村破庙，林小禾梦见裴宛。

她站在一片火海之中，手中捧着一本燃烧的书，唇未动，声却入耳：

>“小禾，名字只是开始。真正可怕的，是当所有人都开始记得……世界会不会崩塌？”

她惊醒，发现焚书正坐在殿角抄写名录。

“你也梦见过她？”林小禾问。

焚书笔尖一顿：“每夜都见。她在火里喊我名字，说我烧得不够干净。”

“你后悔吗？”

“后悔。”她低头，“可我不恨自己烧了书，我恨自己烧得太晚。若早十年动手，或许能救下更多人。”

林小禾沉默。她忽然明白，这场战争从不是黑白分明。每个人都在罪与义之间挣扎，像她，像沈砚，像焚书，甚至像萧明烬??那个靠吞噬记忆活着的老国师，或许也曾是个想守护真相的少年。

二十日后，抵达西漠边缘。黄沙漫天，日月无光。她们依星图寻至一处凹地，果见沙面微微起伏，似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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