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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8章想要逃避话题（第2页）

她立刻命人测绘井道结构，果然发现下方暗藏地道，通往山腹深处一座废弃祭坛。坛上残碑尚存，铭文依稀可辨：“贞元七年，奉旨瘗殇童七十二，镇邪祟，安社稷。”

“镇邪祟？”阿芜冷笑，“她们不过是说了真话的女人！”

就在当日黄昏，银瞳鼠突然躁动不安，在祭坛东北角疯狂刨土。挖开三尺深坑后，众人发现一口锈迹斑斑的铁箱。箱内无他，唯有一卷羊皮手稿，封面写着三个血字：**《毒脉录》**。

翻开第一页，赫然是陈允之笔迹：

>“余任职礼部档案司三十载，亲历三朝更迭，始知国之大患不在边疆烽火，而在宫墙之内滋生之‘毒脉’。此脉非一人所建，乃历代权谋者共筑：以香杀人，以病遮毒，以暴毙灭口，以遗忘维稳。每一代，皆有‘清道夫’执行此业，代号‘焚忆人’。其首脑，向来出自皇后近侍，手持紫檀令，可调用太医院、内务府、密探营三方资源，专司清除威胁皇权之记忆载体……

>吾女芸儿因窥见夹层密令遭剜舌，吾忍辱负重，终录此书。愿后世有人持灯而来，斩断此脉。”

阿芜指尖颤抖。终于明白了为何柳芸会被毁去言语，为何淑妃中毒手法如此熟悉??**“焚忆人”从未消失，他们只是换了一具躯壳，继续在黑暗中呼吸。**

而如今，他们的目标不仅是掩盖过去，更是要扼杀未来??因为阿芜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整个机制的宣战。

***

回京途中，阿芜收到急报：**太后突发高热，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御花园熏炉中再次检出微量“梦断草”残留！**

她心知不妙，连夜疾驰入宫。抵达慈宁宫时，只见殿内烛火昏黄，守卫森严。沈砚已在门口等她，面色凝重：“皇帝下令封锁消息，说是‘风寒’。但实际上，太后脉象与淑妃如出一辙??慢性中毒，只是这次剂量更深，恐怕撑不过三日。”

阿芜咬牙：“又是‘沉心露’？”

“不。”沈砚递来一片烧焦的纸屑，“这是从太后枕下找到的。有人试图毁掉它。”

纸上残留几行字：

>“…若阿阮开口…即启动‘烬语计划’…所有相关记录…焚…”

>“…新任焚忆人已就位…紫檀令重铸…”

阿芜浑身发冷。“烬语计划”??顾名思义，是要把所有与真相有关的记忆彻底烧尽。而“紫檀令重铸”，意味着那个传承百年的杀人组织正在重启，且已锁定下一个目标：**她自己**。

她冲入内殿，握住太后的手，低声唤道：“娘娘！您醒醒！您答应过要亲眼看着真相昭雪！”

片刻后，太后眼皮微颤，艰难睁开。她望着阿芜，嘴唇翕动，吐出几个字：“……盒子……床底……红色漆匣……快……”

阿芜立刻俯身摸索，果然在床榻底部摸到一只隐蔽抽屉。取出一只朱漆小匣，锁扣精巧，需特定钥匙开启。她正欲寻找，太后忽然抬起手，用尽力气扯下颈间一条细链，链坠是一枚小巧铜钥。

“拿去……别让他们……再睡着了……”

话音未落，太后再度陷入昏迷。

阿芜颤抖着插入钥匙，打开漆匣。里面并无文书，唯有一面青铜镜，镜背刻着一行小字：“照见非所见，方为真容。”

她举起镜子，无意间映出窗外一角飞檐。刹那间，镜面泛起涟漪，原本倒影竟变成了另一幅景象：**深夜皇宫，一名宫女模样的人正悄悄打开禁档阁大门，手中赫然握着一把与太后玉簪中取出的极为相似的铜匙！而那宫女袖口，一朵金线梅花若隐若现??正是皇后近侍标记！**

“有人在复制钥匙！”阿芜猛地回头，“沈砚，我们必须立刻通知皇帝！否则禁档阁里的证据全都会被销毁！”

沈砚却沉默片刻，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太后会突然发病？为什么偏偏是在她交出钥匙之后？”

阿芜心头一震。

“这不是偶然。”沈砚声音沉重，“这是清算。太后背叛了‘焚忆人’的信条，泄露了禁忌。所以他们动手了??而且，动手的人，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同一个名字：**皇后**。

***

次日清晨，阿芜以“为太后祈福”为由，请旨主持一场全国共梦仪式。地点设在皇城太庙，参与者为各地选送的百名辨忆学徒。她亲自调配醒泉水，并在其中加入微量“醒露”与“风语粉”??据千织所述，此物可增强梦境穿透力，使人不仅看见过往，更能感知他人情绪。

仪式开始前，她站在高台之上，望着台下百双眼睛，缓缓开口：

“你们可知为何我们要饮这水？因为它不是药，是债。每一个喝下它的人，都在替那些没能说完的话、没能流完的泪、没能伸张的冤，偿还一笔迟来的正义。今天，我们要做的，不是追查凶手，而是唤醒集体的记忆??因为真正的毒，从来不只存在于香炉或酒杯里，它藏在沉默之中，藏在‘算了’两个字里，藏在‘何必再提’的叹息里。”

台下寂静无声，唯有风拂旗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