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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2仙之人兮列如麻（第3页）

这相当于一道护身符??一旦影片获得国际认可，国内审查机构若强行封杀，将面临巨大舆论压力。

冷芭抓住这个机会，联合多位知名导演联名发表公开信：《致中国电影审查委员会的一封信》，呼吁尊重创作自由，保护现实题材作品的表达空间。签名者包括两位金狮奖得主、三位金熊奖评委，甚至有一位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导演。

风暴愈演愈烈。

第六天夜里，冷芭独自在剪辑室核对样片时，突然接到苏婉电话，声音颤抖：“我妈……刚才醒了。”

冷芭猛地站起身：“说什么了吗？”

“她抓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别怕，妈妈挺得住’。然后问我，‘电影……还能拍完吗？’”

冷芭眼眶瞬间红了。

“你告诉她，”她哽咽着说，“不但能拍完，还会让更多人看见。”

第二天，《幕后》终剪版封装完毕，寄往国家电影局审查中心。包裹发出前，冷芭亲手贴上一张标签，上面写着：【此片献给所有未被命名的女人。你们的名字，不该消失在credits的最后一行。】

七天后，审查办再次来电。

依旧是那位周副主任，语气变了：“样片我们看了。整体基调……比较尖锐。不过考虑到国际反响和政策导向，上级决定??原则通过，但需做出三点调整。”

冷芭心跳加速，表面不动声色：“请说。”

“第一，删除医院门外群众冷漠走过的长镜头；第二，将制片人角色改为‘已离职人员’，避免指向性；第三，片尾黑屏录音替换为旁白解说。”

冷芭听完，笑了：“我可以接受第一点删减部分镜头，但不能全删。第二点，角色身份属于艺术虚构，无需特别声明。第三点，不行。那段录音是一个真实生命的回响，我不能替她消音。”

“那你就是在挑战底线！”

“不。”冷芭淡淡道，“我只是在守住底线。”

电话挂断后，她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宣布：“审查有条件通过，但核心内容我们必须守住。现在，我需要你们每一个人帮我??把《幕后》做成双版本。”

众人愕然。

“公映版按要求微调，保留叙事完整性；另一个版本，叫‘破茧版’，一字不改，一帧不删。我们将通过海外发行、电影节展映、高校放映、线上加密渠道，让它以另一种方式抵达观众。”

有人问：“违法吗？”

冷芭摇头：“不违法。艺术作品的非商业性传播，在合理范围内受著作权法保护。我们不做盗版，只做‘记忆备份’。”

三天后，首批五百张“破茧版”U盘制作完成，封面是那只银蝶振翅飞出裂痕的画面。每一张都编号登记，送往全国五十所高校电影社团、三十家独立影院、二十个女性权益组织。

同时，冷芭将完整素材包上传至区块链存证平台，生成不可篡改的时间戳与哈希值，公告天下：【《幕后》原始母版已永久封存于去中心化网络。哪怕有一天所有拷贝都被销毁，真相依然存在。】

一个月后，《幕后》公映版通过审查，定档暑期档。

首映当天，冷芭没有出现在红毯。她去了北京郊区一家农民工子弟学校，带着投影仪和一台老式音响，为一百多个孩子放映“破茧版”。

孩子们安静地看着，当看到那位女灯光师倒在雨夜里，一个小男孩突然哭了：“阿姨……她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冷芭蹲在他身边，轻声说：“但她留下了光。以后每个夜晚，只要有灯亮着，就是她在说话。”

影片结束，全场掌声雷动。

一个瘦小的女孩跑上来，递给她一幅画：画中是一名女人站在废墟中央，手中托着一只发光的蝴蝶，背后是无数双手在攀爬阶梯。

她抬头问：“冷老师，我能当你的学生吗？”

冷芭接过画，认真点头：“你已经是了。”

回到工坊已是深夜。她打开邮箱，收到戛纳方面的正式邀请函，同时附有一条私人留言：【评审团主席希望你能亲自走上台阶。你说过，有些光，必须被人看见。】

她合上电脑，走到窗前。

春雷滚滚，乌云裂开缝隙，月光洒在厂区中央那棵枯死多年的老槐树上。不知何时，一根新枝悄然萌发，嫩绿如泪。

她取出那枚银蝶胸针，轻轻别在衣领。

这一次，不再是为了纪念过去的伤痛。

而是为了昭示??破茧之后，羽化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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