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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眉:“那正好。我本来就没打算一直做生意。”
两人并肩走在梧桐树影下,秋风卷起落叶。
“对了,”姜闻忽然想起什么,“国家话剧院那边催你了,想请你担任《雷雨》巡演的艺术指导。特别是赵小芸这场,他们希望你能亲自把关。”
她点头:“我去。不只是为了她,也为了三十年前那个在县城剧场唱秦腔的女人??她女儿不该孤军奋战。”
几天后,她出现在《雷雨》排练厅。
赵小芸正在练四凤与周萍诀别的戏,情绪卡在“我爱你,可我们不能在一起”这句台词上,反复NG。导演皱眉:“太温了,不够撕裂。”
时宁走进去,示意暂停。
“小芸,”她问,“你最后一次哭是因为什么?”
女孩愣住,随即低头:“上个月回家,我妈躺在炕上咳血,还不让我知道。我掀开被子才发现枕头底下全是带血的纸巾……她就说一句话:‘闺女,妈没本事,耽误你了。’”
排练厅瞬间安静。
时宁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那就带着那份痛演。不是演爱情破碎,是演一个女儿意识到??她再也无法回头拯救母亲的人生。”
赵小芸猛地吸气,眼眶泛红。
“再来。”时宁退后一步,“这次,不要控制。”
音乐起,灯光暗下。
“周萍……我爱你……”她的声音颤抖,继而崩溃,“可我不能跟你走……我走了,我妈怎么办?我走了,谁给她买药?谁陪她去医院?……我不是不想逃,是我逃不动了……”
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整个人跪倒在地,肩膀剧烈抽搐。
全场静默。
导演摘下耳机,喃喃道:“成了。”
时宁轻轻鼓掌,转身走出排练厅。走廊尽头,夕阳洒进来,把她影子拉得很长。
手机震动,是母亲来电。
“宁宁,”母亲声音温和,“听说你又跑去山沟沟了?天气凉了,记得加衣服。还有……妈为你骄傲。”
她靠着墙,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那一夜,她梦见自己站在敦煌月牙泉边,远处传来秦腔唱段,苍凉悠远。镜头缓缓拉远,无数身影从黄沙中浮现??有陈砚,有赵小芸,有云南的小女孩,有千年前戍边的士兵,有今晨还在朗读台词的孩童。
他们站在一起,面向朝阳。
醒来时,天已微亮。她打开电脑,新建文档,标题写:“新项目提案??《母亲河》”。
简介只有短短一行:
>“一条河养活了一座城,一群女人守护了一段史。这不是传奇,这是被遗忘的日常。”
窗外,晨光初现。
她知道,又一段漫长的旅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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