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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头想了想:“哪一句?”
“关于改变,始于‘我相信你’。”
她笑了:“记得。但现在我觉得,其实还可以再往前推一步。”
“哦?”
“真正的起点,”她望着窗外奔跑的孩子们,轻声道,“是有人敢先说:‘我需要你。’”
阿野怔住。
许久,他转身离开教室,拨通了一个三年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通。
那边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阿野?”
“妈。”他靠着墙,声音有些抖,“我……我想你了。”
通话持续了四十七分钟。期间两人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事:天气、老家门前的槐树、他小时候打翻墨水瓶的事。谁都没有提那年他离家出走的夜晚,也没有问为什么整整一千零三十二天毫无音讯。
挂电话前,母亲只说了一句:“回家吃饭吧,我炖了你最爱的萝卜汤。”
他站在原地,眼泪无声滑落。
***
年末,地球迎来第一个人类情感遗产日。
七大洲同步举行“无声庆典”:人们聚集在广场、山顶、海边,不做演讲,不放烟花,只是彼此握住手,安静地站着。有些人流泪,有些人微笑,有些人什么表情都没有,但他们都知道,这一刻,他们是真实的。
阿野和风漓站在非洲高原的老金合欢树下,一如三年前那个雨夜。
不同的是,这一次,灯笼亮了。
暖黄的光照在两人脸上,映出岁月刻下的细纹,也映出从未褪色的坚定。
“你说,我们还能走多远?”风漓问。
“走到不需要我们为止。”阿野握紧她的手,“或者,走到再也迈不动步子。”
远处,一群孩子围坐在篝火旁,轮流讲述自己的秘密。一个瘦弱男孩支吾半天,终于小声说:“我……我喜欢男生。我知道这可能不对,但我真的……很喜欢。”
没有人嘲笑。
片刻寂静后,一个小女孩递给他一颗糖:“我也喜欢女生。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笑声重新响起,像星星落在地上。
阿野仰头望去,夜空中,极光再度浮现,颜色比以往更加绚丽。而在那流动的光辉深处,似乎有无数微小的光点在闪烁,如同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他知道,那是新的誓言正在诞生。
而在世界的另一端,某个偏僻小镇的图书馆角落,一本尘封已久的日记自动翻开一页。墨迹缓缓浮现:
>“今天,我第一次对别人说了真话。
>她没有笑话我。
>她说:‘我也是。’
>原来,孤独是可以被打破的。”
字迹稚嫩,日期空白。
但它下面,已有多达三千两百一十五个签名,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次勇敢的回应。
风起,纸页翻动。
新的篇章,正由千万双手共同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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