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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第3页）
骆昭低头不敢接话。
良久，皇帝放下奏折，问道：“宋弘业怎么说？”
“他说……这是一种‘群体性觉醒前兆’。当足够多人相信同一个理想时，个体会自发产生与之匹配的行为模式，哪怕他们从未受过教育或训练。”
承平帝冷笑：“所以现在连傻子都能评政论法了？”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民意。”骆昭鼓起勇气说道。
“放肆！”承平帝怒拍桌案，“民意岂能凌驾于祖制之上？若人人依梦行事，那还要律法何用？还要朝廷何用？”
可骂完之后，他自己却沉默了。
因为他想起昨日去太庙祭祖，路过一处宫墙时，听见两个小太监低声交谈。
“你说那白发神仙什么时候进城啊？”
“快了呗，听说连鞑子都怕他。”
“哎，要是他来了，能不能让我爹少交点税？”
那一刻，他站在阴影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他缓缓起身，走到殿外。
夜已深，紫禁城万籁俱寂。但抬头望去，星空异常明亮，尤其是北极星附近，原本模糊的辅星竟变得清晰可见，排列成钟形图案。
“你在看我吗？”他对着天空轻声问。
无人回答。
但他知道，答案早已写在百姓的眼中，写在士兵的梦境里，写在那些甘愿焚身明志者的遗言上。
第二天清晨，一道圣旨传遍天下：
**“朕闻民之所向，天必应之。今设‘问心坛’于各府州县，凡百姓皆可登台直言朝政得失，不论贵贱，不限言语，官吏不得阻拦，违者以欺君论处。”**
诏书下达当日，举国哗然。
有人欢呼雀跃，称皇帝终于开明；有人嗤之以鼻，说这是缓兵之计；更有激进派怒斥：“一张嘴皮子就能改变江山？我们要的是行动！”
但在无数偏远山村，人们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陕西某村，一位老秀才拄拐登上临时搭建的土台，颤抖着控诉县令强征“防洪捐”，实则用于修建私人园林。台下数百村民静默倾听，随后齐声高呼“清查赃款”！
山东济南，一名寡妇抱着孩子上坛，哭诉丈夫因欠税被杖毙，官府反追加罚银。话未说完，台下已有男子怒吼：“这样的狗官，该杀！”
更令人震惊的是，许多地方官员并未镇压，反而当场承诺整改。因为他们明白??如今别说隐瞒，就连一丝不公都会迅速化作梦境，在千万人脑海中流传。
梦，已成为新的监察系统。
而在这一切背后，少年站在钟前，终于抬起双手，覆于钟壁两侧。
他知道，第三声即将敲响。
这一声，不会再是悄然入魂，而是响彻九州，震动乾坤。
“王兴隆。”他轻唤。
老僧勉强睁开眼：“你要……动用禁忌之力？”
“非我所愿。”少年低语，“但他们需要一次彻底的震撼。否则，梦终究只是梦。”
王兴隆艰难点头：“那就……用我的命，为你垫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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