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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第2页）

一日，一名混血少年用木炭在城墙上写下一句话：“我是大明人。”郑芝龙见之，久久伫立，下令将其保留，不得清洗。他对身边人说：“看到了吗？文化的力量，比火炮更深远。”

北京方面，第一条铁路干线已完成三分之二，预计两年内贯通登州至山海关。朱由检下令沿线设十座新城，每城驻军五千，配属炮台、仓库、医院，并鼓励移民落户。凡迁居者，赐房一间、地二十亩、种子若干，五年免税。诏书下达当日，河北、山东流民蜂拥而至，争抢名额，形成罕见的“北迁潮”。

与此同时，袁崇焕在澳门完成最后布局。他将俘获的葡萄牙技师编入“军工坊”，强迫其传授铸炮技艺，并利用缴获的图纸，成功仿制出三十二磅重型舰炮，命名为“震海炮”。此炮射程达七里，威力足以击穿任何西洋战舰装甲。首批二十门已运抵福建，装配于新建战舰之上。

某夜，袁崇焕独自登上澳门炮台，遥望大海。海风凛冽，吹动他斑白的鬓发。副将问：“大人是否思念故乡？”袁崇焕冷笑：“我早已无家。父母死于饥荒，妻儿亡于战乱。这个国家，就是我的家。陛下给我一把剑，我就要用它劈开一条生路。”

话音未落，远处海面忽现火光。一艘不明船只正快速逼近。明军立刻戒备，炮口齐转。待靠近才发现，竟是郑芝龙派出的信使船，带来一封紧急密函：新登州发现大型银矿，储量估计为波托西一半，且品位极高，极易开采！

朱由检接到消息时，正在乾清宫批阅奏章。他读完密报，猛地站起，仰天大笑：“天助我也！有了这笔财富，十年之内，朕可建成百艘铁甲舰，训练十万海军，将整个太平洋纳入版图！”当即下旨：“设‘西洲矿务总局’，直属皇帝管辖；调派五千工匠赴美；另募十万劳工，三年内打通矿区至港口铁路。”

王承恩小心翼翼问：“陛下，如此大规模投入，国债恐难支撑……”

“那就再发一期。”朱由检毫不犹豫，“告诉商人，这次是白银债券，年息一分，保本保息，以新登州银矿未来三十年收益作保。谁买得多，将来分矿权就多。”

消息传出，江南豪商彻夜排队认购，三期债券瞬间售罄，筹得白银两千四百万两，史称“第二次金融风暴”。连远在日本长崎的唐人商会都派人前来洽谈投资事宜。

至此，大明的国运转折已然确立：陆上有铁路联通南北，军力机动自如；海上有舰队横跨大洋，殖民扩张不止；财政有国债支撑巨款，信用日益稳固；科技有算学馆源源不断输送人才；社会有移民潮缓解矛盾，百姓向外求生。旧文官体系虽仍存在，却如枯木残枝，再也无法阻挡新生力量的崛起。

某日清晨，朱由检登上景山最高亭，俯瞰整座京城。只见城中烟囱林立，蒸汽机轰鸣声隐隐传来；护城河边，新式邮政马车疾驰而过，车身上漆着“大明通邮”四个大字；远处田野里，农民正使用改良犁具耕作，效率翻倍；一群孩童背着书包跑过街巷，口中诵读的不再是《论语》，而是“三角函数公式表”。

他静静站着，良久不语。王承恩轻声问：“陛下在想什么？”

“我在想，”朱由检缓缓道，“一百年后的人们，会如何评价我们这一代？是暴君与走狗，还是开创者与先驱？”

王承恩不敢答。

帝又道：“或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我们的子孙站在美洲的山顶，看着太阳从太平洋升起，他们会知道??那轮光芒，也曾照亮过他们的祖先，在最黑暗的时代，选择了前行。”

他转身离去，衣袖带起一阵风，卷走了亭中最后一片枯叶。

夜幕降临，乾清宫烛火如昼。朱由检再次展开那幅世界地图，指尖轻轻划过非洲大陆南端的好望角。他低声自语：“下一个目标，是开普敦。拿下那里，印度洋就是我们的内湖。”

然后，他又指向澳洲：“再下一步，是悉尼湾。广袤草原，适合放牧；地下宝藏，尚待发掘。”

最后，他的手指停在北极圈附近，喃喃道：“听说那边终年冰雪，但也有煤，有铁，有石油……总有一天，朕的船队会驶入北冰洋，把黄龙旗插在地球的顶端。”

窗外，星光璀璨，银河横贯天际，仿佛一条通往未知宇宙的航道。

而在地图边缘，那行小字依旧清晰可见：

“日月所照，皆为明土；舟车所至，尽是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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