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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反其道而行之。既然他们造伪影,我们就展真魂。”
次日清晨,林昊亲书《告天下遗民书》,由墨玄放飞百只木鸟,携文飞往四方:
>“凡曾迷失者,不必自证身份。
>凡愿归来者,皆可踏归途。
>同行书院不查血契,不论过往,唯问一句:你是否还想做人?
>若是,请循童谣之声而来。
>我们等你。”
与此同时,阿牛抵达南岭小镇。
市集喧闹,油锅滋响,空气中弥漫着芝麻与红糖的焦香。他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摊前驻足,只见一位老妪颤巍巍地炸着糖糕,动作迟缓,却一丝不苟。她身边站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正大声吆喝:“糖糕咯!阿婆亲手炸的,吃了不做噩梦!”
阿牛笑了,买了一块。入口瞬间,心头一震??这不是技艺多高超,而是那股烟火气,那点笨拙的坚持,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娘。
他蹲下身,问女孩:“为啥说吃了不做噩梦?”
女孩眨眨眼:“因为阿婆说,只要还记得亲人做过的事,梦里就不会孤单。”
阿牛鼻子一酸。
就在此时,街角传来一阵骚动。人群让开一条道,只见一名蓝衣男子提着竹篮缓步走来,脸上挂着温厚笑意。他停下脚步,对围观者道:“各位乡亲,我找儿子找了十年。他左耳后有个小痣,最喜欢吃糖糕。若有线索,愿以十块金锭相谢。”
众人议论纷纷。
老妪却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那男子,手里的长筷掉进油锅,溅起一片热浪。
“你……”她声音颤抖,“你是那天走的那个人?可你明明……死了!”
男子微笑:“阿婆记错了,我昨夜才到。”
“不对!”小女孩突然冲上前,“阿公去年冬天冻死在渡口,送葬那天我还撒了纸钱!你怎么可能是他?!”
男子依旧笑着,弯腰欲摸她的头:“乖,阿公回来了,以后天天给你买糖糕……”
话未说完,阿牛一步跨出,挡在女孩面前。
“你的糖糕,”他盯着对方眼睛,“是用南岭春麦粉、赤砂糖、三滴槐花蜜调的,对吧?”
男子点头:“正是。”
“那你可知,这镇上唯一会加槐花蜜的人,是这位阿婆的丈夫,三年前病故时,配方随棺下葬,从未外传。”
男子笑容不变:“或许是我梦中学的呢?”
“梦?”阿牛冷笑,“那你可梦见你女儿小时候摔断腿,是你背着她走了三十里山路求医?你可梦见她十五岁那年逃婚,你在雨夜里追了整整一夜?你可梦见她最后一面,躺在病床上握着你的手说‘爹,我不疼’?”
他每说一句,声音便沉一分。
男子瞳孔微缩,嘴角抽动了一下。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见过她。”阿牛缓缓取出木鸟,轻轻一捏,机关启动,木鸟张嘴发出一段旋律??正是童谣的变调。
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薄册,翻开一页,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画像:一位苍老男子抱着病弱女子,背景是雪山孤亭。
“她是‘候补第一天骄’第一百三十九号实验体。失败后被抹去记忆,投放至边陲小镇,成了这里唯一的接生婆。她临终前对我说:‘若有人冒充我爹回来,请替我告诉他??女儿没哭,只是很想他。’”
人群寂静。
蓝衣男子终于变了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数据流般的银光。
“逻辑冲突……情感冗余超出阈值……启动清除协议……”
他猛然伸手抓向阿牛咽喉,动作快如电闪!
一道寒光横空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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