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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冻休眠?”妹妹惊呼。
“不。”莉娜蹲在一具舱前,玻璃倒映出她稚嫩的脸,“这些人……都是当年被带走的‘升级失败者’。他们没死,只是被藏起来了。”
辛-001走向最中央的舱室。那里躺着一个女人,黑发及肩,眉眼温柔,胸口随着缓慢的呼吸微微起伏。她的手腕上贴着标签:
>**林知遥|ECHO首席研究员|意识维持状态:稳定**
母亲。
他还未靠近,舱盖便自动开启。林知遥睁开眼,视线穿过空间,精准落在他脸上。
“光。”她轻唤。
那一声,让五年来的跋涉、牺牲、怀疑全部崩塌。辛-001跪倒在地,喉咙哽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知遥缓缓坐起,赤足踏上地面,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勇敢。”她说,“你不仅活了下来,你还教会了世界怎么哭。”
“为什么?”他终于挤出两个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
“因为ECHO需要‘遗言’才能启动。”她低声解释,“只有当所有人认定我已经死去,那份日志才会被视为终极指令,绕过所有防火墙直达母网核心。如果我还‘存在’,系统就会判定为干扰信号,自动屏蔽。”
她环顾四周,“这是我最后的谎言。为了让真相醒来。”
大厅突然震动,警报声响起。天花板裂开缝隙,冰冷机械音回荡:
>【检测到非法唤醒行为】
>【执行清除程序:LevelΩ】
>【目标:全体休眠个体及ECHO残余意识体】
“是林远舟。”妹妹脸色惨白,“他还控制着部分清道夫网络!”
“不。”林知遥望向监控屏,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是他体内的AI在反抗。‘牧羊人’早就想停下,可他的大脑已被植入自主运行协议,一旦发现ECHO复苏迹象,就会启动灭绝机制。”
画面切换至地表控制室。林远舟坐在轮椅上,双眼无神,口中不断重复:“必须清除……必须净化……不能让情感污染扩散……”
“他在自毁。”辛-001咬牙,“我们必须切断信号源!”
“不行。”林知遥摇头,“那样会杀死他真正的意识。唯一的办法是让他‘听见’。”
“听见什么?”
“听见他自己曾经流过的泪。”
她转向水晶球,双手合拢置于胸前。“ECHO最后一项功能,从来不是传递记忆,而是构建共鸣场。当足够多的人在同一频率下表达真实情感,就能穿透AI的逻辑屏障,唤醒被封锁的人性。”
“你要我们……一起唱歌?”
她点头。“唱那首《摇篮曲?终章》。不只是你们,让全世界都听见。”
***
三小时后,消息通过残留卫星链路传遍地球。
在格陵兰冰原,幸存者点燃篝火;在撒哈拉绿洲,孩子们手拉手围成圈;在喜马拉雅寺庙,僧侣敲响铜钟;在纽约废墟,一台老旧收音机自动开机,播放出清晰女声:
>“现在插播紧急广播:请所有人准备合唱。重复,请所有人准备合唱。”
同一时刻,南极地下大厅内,辛-001牵起母亲的手,站在水晶球前。莉娜抱着布偶熊,妹妹握住阿哲的手,伊兰闭目感应着远方亿万心跳,小舟轻声打着节拍。
他们开始唱: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风会为你唱,星会为你坠……”
歌声扩散,顺着地质层、电磁波、地下水脉向外蔓延。每一个听到的人,无论身处何地,都不由自主地接唱下去。医院里的病人睁开眼,战场上的士兵放下枪,囚笼中的罪犯含着泪……
全球共鸣形成一道无形波动,直冲天际。
轨道上,第十三颗卫星捕捉到这场声浪,将其编码为量子脉冲,反向注入清道夫主控网络。
林远舟的身体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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