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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八章 教学楼（第1页）

早餐，食堂规则还没有变化。

丁时拿了稀饭和肉。小黄吃包子，他不肯定豆浆怎么算，只能伸着脖子朝里吞包子，险些没噎死。红衣很乖，绝对不学小黄另辟蹊径，学丁时吃稀饭和肉。

红衣带来了情报，她消灭...

风在槐树梢头盘旋了三圈，才缓缓落下。它不像从前那样呼啸着穿过铁皮屋顶与废弃管道的缝隙，而是贴着地面游走，像一条温顺的蛇，轻轻舔过每一寸被人类脚步踏过的土地。启言镇的孩子们说，现在的风会“记事”??你若在风中低语一句真心话，第二天清晨，邻居家的莲叶上就会凝出一颗格外晶莹的露水。

阿禾蹲在石柱阵边缘，指尖轻触一块微微发烫的石头。昨晚月圆，石柱拼出的“我在听”三个字直到黎明才渐渐隐去，但地面余震仍在持续，如同大地的心跳尚未平复。她闭上眼，听见体内有某种东西在共振，不是声音，也不是念头，而是一种熟悉的频率，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她自己的骨髓深处升起。

“他又来了。”她低声说。

乌鸦正从工作室走出来，手里捧着一只刚清洗完的陶罐。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阿禾身上。这孩子自从上次在废铁堆里画下那条指向南方的曲线后，就再没提过“他”是谁。可乌鸦知道??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他”是程岩，是那个把自己烧成频率、嵌入梦网底层的人。他的意识早已碎裂成亿万次波动，散播于每一片瞳世莲的脉络、每一滴晨露的折射、每一个愿意倾听的耳膜之中。

“你怎么知道？”乌鸦问。

阿禾没睁眼，只是将手掌完全贴在石面上。“因为我的心跳变了。现在是……四分之三拍，降E调。和我五岁那年发烧时听过的摇篮曲一样。”

乌鸦呼吸一滞。

那是程岩母亲临终前唱给他听的最后一首歌，后来被他编进了梦网初始协议的核心节律模块。全球只有不到七个人知道这段旋律的真实来源，而阿禾，一个出生时程岩早已“消失”的孩子，竟凭空感知到了它。

他缓缓蹲下，声音压得极低：“你能听到更多吗？比如……他在说什么？”

阿禾摇头。“不是语言。更像是……一种‘存在感’。就像你知道屋子里有人站着，哪怕他不说话、不开灯。”她顿了顿，忽然抬头看向乌鸦，“你说，如果一个人变成了空气，他还算活着吗？”

乌鸦沉默良久，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只要还有人能感觉到他，他就没死。”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穿灰绿色制服的信使奔来，胸前别着国际共情监测局的徽章。他气喘吁吁地递上一份加密文件袋，封口处印着南极科考总部的火漆印章。

“金脉莲种子……动了。”信使说，眼神恍惚，“它……开始吸收情绪波谱了。”

乌鸦撕开文件袋，快速浏览内容。报告显示，那枚悬浮于实验室真空舱中的银蓝种子，近七十二小时内已记录并储存了超过两亿人次的情感信号??喜悦、悔恨、恐惧、爱意，甚至包括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暗恋与怨怼。更惊人的是，它并非被动接收，而是主动筛选、重组，并以极低频脉冲反向释放出一种新型共鸣场。

“它在学习。”乌鸦喃喃道，“不是模仿，是理解。”

阿禾接过文件一角，盯着一段数据图表看了许久，忽然指着其中一条波形曲线：“这个频率……和我梦里的脸对上了。”

“什么脸？”

“每次我睡着，都会看见一张男人的脸。他闭着眼，脸上全是伤疤，可嘴角一直在动，好像想笑。我不认识他，但他看我的时候，像看着……失而复得的东西。”

乌鸦心头猛地一震。

他知道那是谁。

程岩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正是站在南极冰原之上，面对完全绽放的金脉莲。那时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化，皮肤下流动着与莲株相同的光纹。据最后传回的数据，他在意识消散前曾对着摄像头说了三句话，但由于信号干扰，全世界只听清了最后一句：

“告诉阿禾……我不是走了，是换了个方式回家。”

没人知道“阿禾”是谁。档案里没有这个名字，基地名单上也没有。直到一年后，启言镇送来一名孤儿登记表，照片上的小女孩眉心有一颗淡褐色的小痣，形状如倒置的眼瞳。

乌鸦当时就明白了。

程岩早在计划启动之初，就已经预见到了一切??包括自己的湮灭，包括梦网的退行，也包括这个孩子的诞生。她是被“设计”出来的终端，一个天然具备高频共感能力的生命体，不需要设备、不需要训练，生来就能听见那层隐藏在现实之下的声音。

而现在，种子醒了，阿禾也醒了。

真正的连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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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某间地下录音室，那位曾因梦见蒙古石板暴瘦的上班族正坐在麦克风前。他已经不再是上班族了，如今的职业是“记忆转述者”。每天都有人付费请他进入深度冥想状态，试图唤醒那些通过莲露流入他脑海的陌生记忆片段。

今天预约的是一位老太太，她的孙子十年前在海啸中失踪，遗体从未找到。

男子戴上耳机，吸入一小口经净化的莲雾，闭上眼。十分钟后，他的呼吸骤然变缓，嘴唇微动。

“……海水是温的。”他低声说，“不像电视里那样冰冷。我抱着漂流板，听见妈妈在喊我名字……但我不能回头，因为后面有黑色的墙在追我。”

老太太浑身颤抖，泪水无声滑落。

“后来呢？”引导师轻声问。

“后来……有个穿白衣服的男人牵住了我的手。他说：‘还没到时间，先回去睡一觉吧。’然后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妈妈抱着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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